天一亮,孟迎儿就起身做家务,照常喂鸡、晒被褥、做早饭、清扫庭院。家人起的都早,今日私塾休假,他们借了邻居家的牛车去镇上,逛逛集市,买些生活用品,顺便去拜访亲戚。
目送家人离开,孟迎儿飞也似的跑去茅草屋,只是跑起来实在累人,没跑几步就只好保持内心的飞跃坚持脚下的小碎步。
孟迎儿行至茅草屋门前,心想傅拥不会是还没醒吧,刚想伸手敲门,门就自己打开了。眼前站着的男子,身着绀蓝窄袖劲装,腰系祥云纹银白宽边锦带,乌黑的长发高高束起,未戴冠,只用同色发带绑着,眉如墨画,面如冠玉。
孟迎儿这一刻突然明白了“掷果潘安”这种形容,当下她就很想扔个果子给眼前的男人。
“怎么傻了?你脸怎么这样红?”傅拥满是疑惑地问道。
有的人就是不该长嘴,一开口就毁了自己的身材和脸!
“你哪来的新衣服?”孟迎儿以手敷面,企图用凉手捂住发红发烫的脸颊。
“买的,总不能去抢吧。给你也买了一套,在桌上,去换上吧。”傅拥把孟迎儿推进去,自己站在门外关了门。
挺有良心的,不枉我每天送饭给他吃!
打开桌上的包裹,一套叠的整整齐齐的衣裳映入眼帘,眼光还不错嘛,这个款式孟迎儿在村里最有钱的那家人的女儿身上看到过,从没想过有一天我也会拥有!
一袭杏黄长裙,裙摆上银色丝线绣成的杏花栩栩如生,孟迎儿低头用手摆动裙摆,好似站在随风摇动的杏花枝头一般。将鱼肚白镶边腰带系在腰上,孟迎儿还有些不习惯,她很少穿这种款式的衣裳,再三检查一番自己的穿戴和发型,她深吸一口气打开了门。
好看吗?孟迎儿在心里发问。却见门外之人早已不见了。
“人呢?”不会是抛下我先走了吧?孟迎儿紧张起来。
“这儿呢!”傅拥牵着云珠走到门前,昨日为掩人耳目,他把云珠拴在屋后,刚才他就是去牵马了。
“这是你的马?”孟迎儿惊讶了。
“嗯哼,来吧云珠,打个招呼!”傅拥摸摸马,它耳朵动一动,是在打招呼了。
“好可爱,你好啊,云珠。”孟迎儿对新朋友微微笑。
“上马!”傅拥伸出手作“请”的姿势。
“啊?我不会骑马。”孟迎儿只见过马跑,还从未骑在马身上跑,只好尴尬一笑。
“我教你,看好了。”只见傅拥抓紧缰绳,左脚踩脚蹬,右手扶着马背,用力一甩,整个人安稳地坐在马背上。“到你了。”傅拥往后移出个空,虚位以待。
孟迎儿在脑中将刚才看到的一系列动作过了一遍,走到傅拥之前站的地方,抓缰绳,左脚上抬踩住脚蹬,右手扶马背,用力,用力······不知是马太过高大,还是孟迎儿胳膊不够长,孟迎儿站在马旁边跳啊跳,就是跳不上去。
一只骨肉匀称的手抓住孟迎儿努力的右手,一把将她拉上马。
“谢、谢。”孟迎儿累的上气不接下气,总算骑上马了。
“你得多锻炼啊,又笨,力气又小,我亲自教都学不会。坐稳,我、要、出、发、了!”傅拥双腿一夹马屁股,云珠欢快地跑起来。
我又不需要骑马,人各有所长行不行?累死了。孟迎儿在心里默默生气。
阳春三月,整个世界被暖暖的绿色包裹住,细心一点就会看到枝枝叶叶中藏着害羞抑或傲娇的花朵。自从上次犯了一次严重的病,昏倒在家之后,孟迎儿愈发觉得自己爱晒太阳了,好像每次晒过太阳身体都能好一些。孟迎儿沉浸在春色中,回想起刚才被傅拥拽上来的情景,她承认当时呼吸停滞一瞬,好像有人将她的脑袋都抽空了,如果不是被嫌弃笨,也许她会心动一下吧。现在,她正靠着傅拥的胸膛,不知是谁身上新衣的熏香气味钻入鼻腔,带着一丝温暖,将方才抽空的脑袋填满,孟迎儿不敢回头看,她小心地用力吸一口熏香味,似乎要把香味刻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