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回来时,傅拥已经快将鱼烤好了,孟迎儿猜想行伍中人也许在行兵打仗时经常这样吃,而烤鱼之路其中辛酸只有傅拥一人知,光是剖腹拿出内脏已经快让他吐出来了,为保住“将军”面子才坚持做下去而已。
“啧啧,傅将军烤的鱼全天下第一!”火烤尽鱼肉腥味,再撒上一层调料,鲜嫩鱼肉入口即化,傅拥品尝着自己的劳动成果。
“那肯定,浕水河里流的可不只是水。”孟迎儿蹲在河边捶打衣服。
“还有什么?”
“你忘啦?还有你的血。”孟迎儿抬眸对上傅拥的眼睛,笑着说:“嗯,应该也不止有你的。”
“咳咳咳”傅拥被嘴里的一口鱼肉呛住,咳得满脸通红,说:“所以你才不吃叫我一个人吃对不对?”难道是仲月的神识?方才孟迎儿让他自己抓鱼烤鱼他就有些怀疑,现在更坚定了。
“才不是,这儿的鱼又不是不能吃,我们村的人都经常来捕鱼的。我不吃是因为我在吃药要忌鱼腥。”
“吃药?”傅拥更怀疑了,若是虚寒之症······
这时傅拥才真正注意孟迎儿,她是跟仲月长着同样的脸,但她看着更憔悴些,面色蜡黄,一双杏眼乌黑明亮,唇色要浅些。傅拥问:“虚寒之症?”
“没什么的,是脾胃虚寒,从小就有的病症。不严重。”孟迎儿被他看着有些不自在,她希望有人关心自己,可当关切的目光注视在自己脸上时,她很不自在。
“你会医术?”孟迎儿反问,他竟能看出自己的病。
“我不会。”
“我还以为傅将军要给我问诊了。”孟迎儿浅笑。
“不懂医术关心一下你不行么?”
“关心?承蒙关心,感激不尽。”孟迎儿被自己逗笑,笑出了眼泪,没什么人关心她,她笑自己,也流下一滴笑泪给自己。
“你不信我?”傅拥看她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分明就是在取笑。
“没有,我信。”
“那你为何笑?”
“我开心的,你关心我,我太感激了。”
还是不信吧。秉持着不跟病人计较的原则,傅拥宽宏大量又问了些她的身体状况,病得不重,只是时常会犯,还需得找个好郎中调理身体才行。听到他说要给自己找郎中,孟迎儿有些惊讶:“你有钱吗?”
“现在没有。”
“哦哦。”孟迎儿向来没有打听隐私的习惯,便也不再多问,现在没有以后会有吧。
最后孟迎儿只好答应把衣服带回去改大些给他穿。她没说谎,能在家中找到一件像样的衣服着实困难,家中五口人仅靠几亩薄田赚取口粮,平日里是能省则省,能补的衣服绝不买新的。她身上这身还是两年前买了布料母亲给做的,弟弟近几年长得快,孟迎儿才从箱底翻出这么,一件衣服洗净了给傅拥。夜里点着灯改衣服时孟迎儿反问自己:为何要给自己找这种罪受?救一条人命还要管他吃穿用度!他似乎比自己还穷,给他买伤药已经花光了自己大半私房钱,必须让他打欠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