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凌千婉特意看了一眼站在门口的亲随梧桐,那一眼不再像之前看荣王那时,满是恐惧和害怕,而是带着浓浓的深情。
而梧桐回看着凌千婉也是如此。
看来凌千婉也已经想通了,他们二人有情有义,即使没有功名利禄,在一起也会幸福的。
凌千茵看着凌千婉送来的一小箱子房契地契,轻声问道:“姐姐把所有的财产都给了我,自己不再留点儿了?”
其实凌千茵根本不会在乎荣王府的那点儿田产,城王府更不会在意那点儿银钱,可是这些东西在凌千婉手里,却足够能保她下半辈子衣食无忧。
“不留了。”
凌千婉摇了摇头,眼神坚定的说道。
“之前求王妃相助之时早就说好了的,荣王府所有产业皆归王妃所有,梧桐有力气,平日里还会些木匠活儿,我也能做些缝补,太平盛世,总有能活下去的法子。”
凌千茵倒是觉得现在的凌千婉才是最真实的,不同于之前穿金戴银那般看似高贵实则眼神空洞,现在的她虽身着素衣,却活脱脱一个对未来充满希望的少女模样。
凌千茵不再推辞,让青夜给凌千婉准备了一些换洗衣服和盘缠吃食,用城王府的马车送二人离京。
身为荣王妃的凌千婉已死,“尸身”自然会跟着荣王一起葬于王陵之中。
至于现在的凌千婉则改名为女宛,跟梧桐一起对凌千茵磕了三个头后,便远离京城,二人过着自由自在的日子。
坐在马车上的凌千婉在看到京城越来越远之际,心情大好,一旁的梧桐则打开旁边的食盒,温声道。
“天冷了,宛儿吃些东西好御寒。”
凌千婉点了点头,拉着梧桐说娇憨道:“王妃送了好多东西,我们一起吃。”
梧桐点头,看着自己的女神,一时间有些恍如梦境。
可二人刚把食盒打开,却是愣在当场。
只见,那食盒的上面一层整整齐齐的摆放着一叠银票,面额从百两到五两不等,细算下来足足有十万两银票,上面印有城王府特有的标记,全国流通,也不会被外人惦记。
因为城王府的产业遍布全国,而且,赫连城的父王老城王曾经跟着天应帝征战沙场,身边不少的兵将皆在受伤后解甲归田,老城王想要手下之人在晚年过得好又受人尊重,便在给他们的退军费上印上城王府独有的标记。
以此来感念那些曾经跟着城王府身后,不计生死日夜拼杀的将士们。
各城市镇村皆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但凡拿出印有城王府标记的银票,店铺庄子皆会以礼相待。
而且,连那些惯会偷盗之人也不会去劫印有城王府标记的银票。
凌千婉一时间流下两行清泪,感念道:“王妃她真的是大格局之人。”
知道他们在外谋生不易,还特意将有标记的银钱送来,这些银票比荣王府名下的铺子和产业可有过之而无不及。
荣王府的产业不多,而且荣王又不是个操心之人,在外人看来风光无限之地,其实暗地里早就入不敷出了,凌千婉在准备离京之际已经算过,那些田庄和铺子全都卖了也不一定有十万两银子的收益。
梧桐更是个明理之人,心中对凌千茵感情。
“城王妃肯定知道若是当面给,宛儿你一定会因着之前的承诺不收,这才特意将这些银票装到食盒之中。”
凌千婉将银票紧紧攥在手中,声音坚毅非常。
“王妃的情谊我女宛永远铭记于心。”
梧桐也郑重点头,他只不过是自家小姐的亲随,平日里只远远的看一眼自家小姐便能开心好几天,可小姐被荣王欺负折磨,他也是万分气愤的,本来准备在小姐死后,他便去找荣王拼命,就算死在荣王剑下,也能在阴间继续陪着小姐。
不想,凌千茵竟然治好了小姐的病,还将她从荣王那个火坑里拉出来,那凌千茵和城王府便是他的大恩人。
小院二楼的厢房之中,碳火颇足,即使打开窗户,也不会觉得冷。
看着城王府的马车远离京城,凌千茵方才收回视线。
在安国公府长大的五个女子每一个人命运皆不相同,前几次见面,凌千茵可从未跟凌千婉多说过几句话,想不到后来二人的关系竟然如此亲近。
“王妃,”青夜手中依旧拿着凌千婉离开时送的精致盒子,开口道:“刚刚凌千婉离开之际,一直嘱咐属下提醒王妃好好清点里面的东西。”
凌千茵缓缓打开,便看到一盒子的地契房契,城王府一点也不缺这点儿东西,凌千婉送时她本不想收,可她也知道,若是不收,凌千婉会落了面子,更不会走得安心,便收了此物,又让青夜准备银票塞回给凌千婉。
凌千婉可是从小生活在安国公府,成亲之后又是荣王妃,十指不沾阳春水,可想而知他们在外面的日子肯定不好过。
凌千茵也知道,凌千婉和梧桐虽然不怕苦,但有些银票傍身也是好的。
当然,府尹大人那边也很快查明告知端亲王府、安国公府和神侯府,荣王死后,荣王妃早已将荣王名下所有产业尽数卖掉,本想着拿些银票傍身。
不想,最后葬身火海,连那些银票也全都付之一炬。
都不用动脑子想,端亲王府、安国公府和神侯府的那些人们在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到底会激动到什么程度。
连阿恙都觉得没有亲眼看到,太过于遗憾。
本不想再看这些俗物的凌千茵,却在准备盒上盖子的一瞬停下了手,因为,她清楚的看到一摞银票的下面,明显的放着两封厚厚的信。
疑惑打开,便看到一行娟秀的小字。
“茵妹妹,见字如吾,请允许我再叫你一声妹妹,之前我便说过,只要你能帮离开京城这个是非之地,还我自由之身,我便会告诉你一个大秘密,现在我便要屡行承诺。”
凌千茵越往下看越觉得心惊,柳眉轻蹙间又紧接着打开了另一封信,眉头却皱的更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