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千茵灵眸一凝,当即出言道。
“正所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安国公府罔顾人命,将外孙及其妾室逼迫至死,按理说此事应先交由京都府尹办理此案,若京都府尹解决不了,那便由凌老国公上书再转交由大理寺那里让大哥审理。
“若是安国公府想要自己查清楚案件,那便由凌老国公和大伯来着手,关上门自行解决即可,怎能让大哥这个小辈不顾朝中礼法和长幼尊卑之序,直接越俎代庖,办理此案?!”
只要他们不嫌丢人,尽管弄得人尽皆知就是了,但绝不能把凌轻鸿推到前面当枪使。
破案子事小,让大哥背负一个不顾亲情的铁面阎王之名可就事大。
此言一出,凌老国公和凌权柏的脸猛的一沉。
凌其江和品香人都已经死了,府中众人皆看在眼里,摄政王府的凌千茵,神侯府的凌千妙和沐云山庄的沐惜儿也全都在安国公府住着。
人多嘴杂的,此事若是在安国公府中自己暗中解决,一旦传扬出去,不仅朝中会追责,连带着安国公府里也会落得个私设刑堂,罔顾人命的恶劣名声。
而他们父子二人也会被人指点,说他们不能容下余氏母子,想要置他们于死地。
但是,此事若是交由京都府尹,京都府尹那个老油条,每次遇到京城权贵的案子皆推说自己能力不行,转交由大理寺或者朝中,这一系列操作下来,那整个京城权贵岂不是都知晓此事了。
本来现在的安国公府都处于风口浪尖之上,若是再暴出凌其江和品香的死讯,那他们安国公府岂不是又要被京城众人在茶余饭后谈论?!
“茵丫头,”
但见凌轻鸿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凌老国公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这个凌轻鸿本就是个宠妹狂魔,现在那凌千茵都开口了,他自然是事事遵从不会多管的,要想让凌轻鸿帮忙,非得先得说动凌千茵才行。
“既然进了凌府的大门,你们兄妹二人也不是外人,帮着我们凌府一起解决府中之事也算是解决府中的家事,再者说了,这凌其江也在安国公府住了近二十年,这早不自尽晚不自尽,偏偏等在你们兄妹二人今日来府赴宴才想不开,若是传扬出去,想来外人也会多想,于你们兄妹二人的名声也不好看。”
凌老国公这显然是准备祸水东引,想要将此事引到凌轻鸿和凌千妙这二人的身上。
凌千茵冷眸微眯,说出的话更是犹如寒冰般冷冽。
“凌老国公可是想要拉我们三房下水?”
凌权柏见状,也连忙跟着打圆场。
“二姑娘误会了,你们二人虽然并未住在凌府,可在外人眼中你们皆是安国公府里嫡子和嫡女,这凌其江到底也是你们的表亲,跟你们还是有些关系的,这安国公府的二房一直针对你们三房,可是整个京城权贵皆心中有数之事,虽然你们二人现在有摄政亲王庇佑,可到底人心难测,就算他们碍于摄政亲王的威严不敢多言,可只要凌其江的死讯一出,难保那些权贵的心中不是如此想的,你们帮帮我们也算是帮了你们自己。”
元氏也连忙上前打感情牌。
“妗儿她还云英未嫁,如今江哥儿死在安国公府中的事怕是传的满城风雨,若是此事得不到解决,那妗儿的亲事怕是难成。
“以前,我不在府中,对你们照顾不周我这心中甚是愧疚,在很多时候都没能护到你们,可我跟大爷远在任上,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只是现在,妗儿正值议亲的年纪,万万不能出了岔子,求求你们看在妗儿的面子上,一定要帮帮我们,以后,我是绝对不会再让这类事情发生的。”
元氏说的异常凄惨,那感觉就仿佛是凌轻鸿和凌千茵若是不帮着安国公府解决此事,那他们兄妹二人便是阻碍凌千妗出嫁路上的绊脚石,是大大不道德的行径。
凌千茵淡然一笑,她可不怕凌老国公等人的说道,更不在意凌权柏和元氏的道德绑架,她本来就是要让余氏和凌千妙恶行公诸于众的,只是现在凌轻鸿根本就没必要在这里出场。
余氏和凌千妙自己种下的苦果,自然得她们自己尝才行。
不等凌轻鸿开口,凌千茵率先说道:“杀鸡焉用牛刀,区区小事哪用得着我大哥出马,要知道我跟着大哥耳濡目染,这断案分析也是颇有建树,既然算作家事,不如此事便当由我来断一断,反正我是一女子,断得不好别人也不会说什么,而且,我已嫁人,也损不了安国公府的名誉,再不济还有我家王爷顶着,不怕的。”
“你?”
凌千妙第一个不答应,元氏想着凌千妗和沐惜儿两个未嫁女见到此事会害怕,便特意让她们二人留在大房那边不过来。
眼看目标人物凌千妗没有来,凌千妙的心本就是烦的,再听到凌千茵如此言论,赫连城那挺拔伟岸的身影不由再次浮现在脑海之中。
凌千妙在神侯府中苦苦挣扎,受尽屈辱不说,连小命都快不保了,可偏偏凌千茵却在城王府中过得如此滋润,那个英俊的摄政亲王真是瞎了眼,竟然会对凌千茵如此宠爱,都不知道凌千茵有什么好的,真是越想越让人生气。
“凌千茵你可别开玩笑了,不是我说你,怕是这屋子里的人皆跟我想的一样,行医施药你或许还行,可这诊案断案抽丝剥茧之事,你行吗?!”
“三妹妹这话说得可笑,我不行,难不成三妹妹就行?!”
凌千茵才不惯她那脾气,径直对着凌千妙嘲讽,再见凌老国公等人没有一个敢上前帮腔,特意出言道。
“莫不是你们觉得我凌千茵是女子,是万万不会审讯断案之事,看不上我,这才满眼嫌弃,觉得此等大事一定要大哥这个大理寺卿来办?还是说,你们所看不上的根本就是我家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