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氏哭着点头,哽咽道:“江儿是我的好孩儿,无论在何处,母亲皆会一直在你身边永远顾着你……”
凌其江闻言,也跟着哭了起来,“母亲,真好。”
余氏一边安抚着凌其江,一边暗中伸出另一只完好的手抓起一旁掉落在地的金耳钉,在凌其江放松警惕哽咽的时候,猛的一把将那枚金耳钉狠狠塞到凌其江的嘴中。
凌其江本来被余氏的话感动的不行,完全没想到余氏会有这么一手,而在异物进入喉咙的瞬间,本能的往下咽,直接将金耳钉给吞到肚子里。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既然江儿是母亲所生,那现在便为母亲报次恩,代母亲死一次,想来你也是愿意的。”
凌其江再傻也能觉察出不对,虽然不知道余氏塞进自己嘴里的是什么,可绝对知道那是能让自己送命的东西。
凌其江再顾不得其他,一把推开余氏,连忙干呕起来,想要将刚咽进去的东西给吐出来。
可余氏又岂能让他如愿,正如她自己刚刚所说的话,只要凌其江不死,那今日要死的便是她了。
就算她是凌其江的母亲,可这个儿子到底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是她的子属个体,本该为她这个母体做出应有的贡献才是。
刚刚凌千妙一直逼着自己吞金自杀,再看到孙甲前来拿剑相逼,本以为今日自己必死无疑,想不到凌其江竟然冲了进来。
余氏明白,凌其江定是知道凌千妙回安国公府,前来找她给凌千妙施压,放他们母子二人出安国公府过富足而自由的生活。
但也就是在刚刚,余氏看到凌千妙让孙甲对凌其江动手的瞬间,突然间想到。
既然是要一个人死,那若是身为凌千妙哥哥的凌其江死了,凌千妙今日也要留在安国公府里守灵。
既然如此,余氏当即决定让凌其江死,反正他整日在旁边的侧院整日无所事事,就算是出了安国公府,还是要靠自己这个母亲来养活着。
思及此,余氏直接冲上前去,用尽全身力气,死死的伸手狠狠按到凌其江的嘴上,坚决不让他将金耳钉给吐出来。
“母亲一生为你,已经落到如此境地,被困在这小小院子也皆是被你连累,你的命都是当年我辛苦生下来的,今日只当再还予我,你便安心的去吧。”
“母亲,”
不敢置信的凌其江瞪大眼睛,用喉咙发出最后的咆哮。
“你好狠的心!”
而余氏生怕被反抗的凌其江再一次反杀,根本不顾疼痛到麻木的小指,双手重叠紧紧捂住凌其江的口鼻。
凌千妙漠然的看着这一切,凌其江死了也好,这个吸血鬼若是死了,也省得余氏和那些外人们整日里拿他来说道自己。
当然,此事由余氏来亲自动手,那便更有意思了。
强烈的窒息感让凌其江双眼一翻,可金耳钉游走于腹中的疼痛已经传来,浑身的颤抖让余氏吓得不由松开了手。
凌其江刚吸了一口气,便急着伸手进喉咙想要将刚刚吞进去的东西吐出来,可是金耳钉已经进入胃肠。
凌其江干呕了几次却什么也没呕出来,而余氏也趁机再一次拉开他的手,不让他再次伸手指刺激咽喉。
凌其江用尽最后的力气将余氏推到一旁,金物划破胃肠导致的疼痛已经让凌其江蜷缩着身子,即使倒地不起,也仍然瞪着眼睛看着余氏。
“我……我就是,做鬼,也绝对要等着你们不得好死的那一刻!”
“哥哥可看看清楚,杀你的正是你那个最爱的母亲。”
凌千妙嘲讽的声音让还有最后一口气的凌其江听着格外刺耳,弥留之际,他突然间想明白了不少。
想起自己这荒谬可笑的一生,看来是母亲和妹妹都想甩开自己这个拖累,这才特意联手害死他的。
余氏看到凌其江那大瞪着眼睛说不出话来的模样,甚是害怕和愧疚,连忙指着旁边的凌千妙说道。
“江儿你千万别怨母亲,你妹妹她今日一定要安国公府里的一个人死,好利用府中办白事的机会留在这里守灵,母亲也是没办法才出此下策,反正你也因之前捐官失败之事遭京城众人耻笑,自己即不得凌老国公欢心,又无心学业,一辈子也就这么浑浑噩噩的过着也没什么意思,就算出了安国公府,你也不会过得如意,倒不如为我们谋些福利,做点牺牲,母亲到时候帮你多烧点纸,你在那边继续享乐也是一样的。”
凌其江在余氏别样的劝解声中断掉了最后一口气,但大睁的眼睛仍旧布满了不甘和恨意。
经此一事,凌千妙倒是将余氏给看清楚了,想到余氏为凌其江做过的种种,不免唏嘘。
“本以为母亲最疼爱的便是哥哥,想不到,相对于自己的性命,哥哥也得靠后。”
什么血脉至亲,不过是利益不到位的假象和借口罢了!
说着,凌千妙直接将手中的另一枚金耳和带血的发簪钉扔到余氏面前,看着余氏畸形的小手指警告道:“想来母亲也知道怎么说。”
接着,凌千妙便转身准备带着孙甲径直离开。
这种虚假的亲情,她是一眼也不想多看了。
“等等,”
不想余氏紧握着那枚金耳钉和发簪之后,却是叫住了凌千妙,询问道。
“听闻今日是凌老国公宴请,那凌千茵和凌轻鸿可在府中?”
“是又如何?”
凌千妙以为余氏又想耍什么花招,眼神极为警惕,反正凌其江都已经死了,她不介意把余氏也一同了结掉。
“凌老国公也不是个傻的,你今日特意来此找我们,现在你哥哥却是吞金自杀,想来凌老国公的心中也是有数的,倒不如你跟我一起演戏,更能让他们相信,我们二人皆可脱身。你放心,再怎么说我也是你母亲,以后不过是想靠着你过些富足日子罢了,别的我绝对不敢多想。”
余氏也看出了凌千妙眼中的杀意,自己的这个女儿已经发起狠来,她完全招架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