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高手低的凌其江当时以为自己一定能在赌局上赢得不少银子,再加上当时对于凌千茵一定会输的呼声极高。
凌其江顿时觉得这是个不可多得的机会,他自然不能错过。
而放印子钱的人也甚是了解京中事情,凌其江之前为了捐官,已经花费不少,这可是满京城皆知的事,他们以此为由对凌其江特意刁难。
年轻气盛的凌其江一怒之下,便用自己的贴身佩玉和私印做为抵押物,这才借来的银子。
若是不还,那追债之人便会跑到安国公府去闹,虽然安国公府是京中权贵,放印子钱是朝中明令禁止的事。
但放印子钱来的快,且无需要太多成本,便能不劳而获得到几倍的收益。
而且这些放印子钱的背后之人皆跟朝中官员有很大牵连,要不然也不会轻易便给凌其江这样的权贵公子放银子。
最坏的结果便是告官,不仅之前借出去的本金银子收不回来,连带着他们放印子钱的人也会受到官府的打压。
但凌其江借印子钱不还之事也必定会闹得满城风雨,朝中大臣铁定会参安国公府一本,到时候不仅令家族蒙羞,凌其江也会因为借印子钱不还落得个德行有亏,官途尽毁。
所以,大部分的权贵世家在遇到这种事时,皆会不动声色暗中解决。
当然,这个办法大都是找到跟放印子钱有关联的权贵人家,再说些好话,将本金和一部分利银还给对方了事。
余氏在来信中满纸辛酸泪的乞求凌千妙一定要帮帮凌其江,毕竟自己就这么一子一女,现在凌老国公醒来,对他们二房尽数打压,有银子的余嫣儿被休,她、老夫人和凌其江根本就出不了院子。
关键时刻,只有让已经嫁人的凌千妙帮忙运作一二,保全了凌其江,他们二房方才有活路。
让凌千妙气恼的便是,母亲只顾着让自己帮着兄长,却从未想过她在神侯府的处境有多艰辛。
五十万两银子,就算将她现在所有嫁妆全都填进去也是于事无补。
更何况,神侯府中上至东方夫人和小侯爷东方洐,下至婢女婆子小斯,全都处处打压于她,摆明了就是要抬那个卫家怜儿,自己的四个女儿很快也要被卫怜儿给夺走。
为了让府中的下人对自己和四个女儿们好一些,凌千妙只能用银子让那些下人们信服,若是没有银子铺路,她在这神侯府中必定寸步难行。
“小姐,”
徐嬷嬷自知凌千妙的难处,虽然她是余氏的人,但现在她跟着凌千妙,自然要为凌千妙多做打算。
而且,徐嬷嬷跟了余氏多年,自然是十分了解余氏的,若不是走投无路,她绝对不会求助于凌千妙。
“夫人应该是没有办法才会送信来跟小姐求助。”
“她没办法,难道我就有办法了?!”
凌千妙当即气恼的将信给扔到地上,“从小到大,母亲和祖母一直对我好生养育,还不就是为了让我飞上枝头高嫁,可是,让我高嫁之后呢,都是为了帮扶兄长。
“兄长若是跟堂兄凌轻鸿那般,一举高中状元,还能当上大理寺卿,我这个当妹妹的也能跟凌千茵那般,沾些光。
“再不济跟凌其汛堂兄那般,一心学业,虽不显眼,但也算是有学识之人。
“可是他凌其江一心只想走那些上不了台面的捷径,还偏听偏信得以为给些银子便能捐个官得奉?。
“试问,那些个为高官的皆是傻的不成?!
“自己被骗就算了,好不容易把持个有财势的岳家,还非要眼高手低的看不上人家,现在走投无路欠下一屁股银子,倒想起我这个当妹妹的来了,他们这哪里当我是亲人,根本就是提银子的钱庄罢了。”
“小姐所言极是,夫人和大少爷此举确实有些欠妥,小姐带着四个小小姐在神侯府中,备受排挤打压,确实不好过,若是没有了银子,那些个下人们又哪里肯听话。”
既然余氏已经是强弩之末了,徐嬷嬷自然要为自己的以后做打算,她是凌千妙的人,凌千妙若是倒台了,她只会过得更惨。
凌千妙闻言,当即扑到徐嬷嬷的怀中哭出声来。
人有的时候就是这样,在受苦的时候一直强撑着,可一旦有人共情安慰,顿时便卸下伪装,仿佛这段时间受的委屈突然间找到了个破口,全都涌出来。
“自我们回府之后,那东方夫人连问都不问一句,四个孩子到现在连个名字都没有,我带着她们去跟她请安,她连面也不照。
“小侯爷更是理都不理我,日日将那卫怜儿挂在嘴边,这人还没有进门便惦记着我的孩子们。
“还有那凌玉娇,说好了跟我同盟,谁知这一回神侯府见势不对,便立马跟着小侯爷说卫怜儿这好那好,连带着给四个孩子的牛乳片也是一次比一次贵。
“嬷嬷可知,我这心里苦啊。”
更主要的是,小侯爷东方洐也赌输了银子,被东方侯爷知晓之后训斥了一顿,这几日正在气头上,若是知晓她有银子补贴娘家,岂不更是生气?!
“小姐的难处老奴皆看在眼里。”
徐嬷嬷轻轻拍着凌千妙的后背,安慰道:“小姐且放宽心,老奴一定会好生守着小姐的。
“东方夫人不过是想要孙子让自己的儿子稳固位置,省得那个庶子东方峰钻了空子。
“还有那小侯爷只是一时想不开,那卫怜儿不过是因为家中的权势这才让小侯爷另眼罢了,要不然就她那姿色比小姐可是远远不如。
“等到小侯爷厌了她,再生不出儿子来,看她还有什么能耐。
“凌玉娇更是不足为惧,一个庶女罢了,不过是跟柳氏学了些狐媚的功夫,根本上不台面,看这府中谁有权势便上赶着前去巴结,能有什么出息?!
“那牛乳片小姐也不必担心,老奴这段时间便让小小姐们喝些米浆,等几段时日,她们会吃饭了,便不必再需要她的牛乳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