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此时,阿河前来禀报。
“王爷,王妃,端亲王世子在醉香楼用膳,跟一个公子起了争执,受了伤,端亲王十分生气,还报了官,知府大人前去,端亲王不同意,非要让大理寺卿解决此案,凌大人让属下前来相告,端亲王世子受伤的时间正是池雨先生被劫持之时。”
凌千茵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以独孤落离的行事风格根本不会轻易跟人走冲突,看来他早就安排妥当,就是不让我们有机会找到他给慕池雨下毒的事实。”
而且,独孤落离在知道事情败露之时就特意将别院卖出,别院易主,可院子的主人在慕池雨找上前去的时候便已中毒身亡,玄夜在那僻静的小院里找到华服公子的遗书。
说是以前的爱妻得了不治之症,想要请慕老神医医治,可慕老神医拒绝了他,这才特意把怒意发到他的孙子慕池雨的身上,劫持毒害了慕池雨,后又在赫连城和凌千茵前来营救之际,直接服毒自尽了。
华服男子身形跟独孤落离十分相近,如此一来,用凌千茵之前所说通过慕池雨中毒部位便寻找出下毒人的体形身高,进而推算出下毒人身份的法子便不可取了。
想必这也是独孤落离挑选此人的原因。
独孤落离身为端亲王世子,皇室之人,现在慕池雨没有证据,更是有口难言。
大理寺中,端亲王世子独孤落离在酒楼被人砍伤,端亲王以皇室身份,非要大理寺卿凌轻鸿给个说法。
不同于别的官员巴结奉承,凌轻鸿对于端亲王的压力并不在意,只将相关人员关押,一边进行审讯,一边将卷宗递到摄政王手中。
慕池雨已经获救,凌千茵和赫连城自然不会在此浪费时间。
见慕池雨垂头丧气的跟在他们身后,凌千茵不由扯了扯赫连城的衣袖,轻声询问。
“你还管他吗?”
“道理他都懂,只是还需要时间想罢了。”
赫连城知道慕池雨若是真想对端亲王府动手会来找他的,毕竟二人十数年的情谊在那里。
不必说太多,更不必太多解释。
端亲王在京中数年,看似是个闲散王爷,其实权势早已根深蒂固,还有不少隐蔽的势力,就像那个已死的华服公子,慕池雨这里没有拿到独孤落离的一点证据。
不过,慕池雨也不是个傻子,就算独孤落离有证据表明当时他并没有时间暗害自己,可他中毒之前所见到之人是谁,他心中清楚的很。
最让慕池雨难以接受的是他一直当温润儒雅的独孤落离是邻家大哥一般的存在,没想到他的内心竟然如此阴暗歹毒。
为了得到空谷虚莲,竟然不惜对自己下毒,这样的人实在是太可恶了。
“阿尘,”在快要到城王府别院之时,慕池雨突然间出声道:“帮我个忙。”
“好,”无须多问,赫连城便知晓他的想法,一口应下,“一会儿便跟我同去大理寺天牢。”
慕池雨点了点头,这么多年,他一直跟着赫连城,虽然赫连城是摄政亲王,可从不在乎那些礼节,就连他叫‘阿城’也从不在意过,可见,这个冷面阎王的内心可比那些表面看着儒雅之人要温暖强大的多。
凌千茵见天色还早,当即开口道:“我要跟你们一起去。”
大哥凌轻鸿为人正直,虽知晓变通,可面对独孤落离那个阴险狡诈之人,还是难以对抗。
凌千茵生怕自家大哥吃亏,自然要跟着前去看看究竟。
“好,”
赫连城的眼中满是宠溺之色,有她陪着,大理寺的案子便不会枯燥无味了。
凌千茵连忙顺着杆子往上爬,“我跟慕池雨明日还要给钟璃先生治腿,你记得一会儿动作快点,省得打扰我们休息。”
赫连城低敛的眉角掩饰着眼底的精光,沉声说道:“那可得千千相助才行。”
凌千茵的斗志不由被激起,“等着看好了。”
一旁的阿河甚是开心,终于可以看到王妃亲自审讯了,到时候一定要好好在阿恙面前炫耀炫耀才行。
凌轻鸿听闻赫连城和凌千茵前来,立即出门相迎。
“臣恭迎摄政王,摄政王妃。”
对待自己的大舅哥,赫连城始终都带着几分悦色,声音也温和不少。
“大理寺卿不必多礼,本王是来看看端亲王世子的案子,毕竟是皇室中人,断不能被人欺负了去。”
赫连城不痛不痒的一句,让经过大理寺门口的众人皆明白,皇权不容藐视,而身为摄政亲王的赫连城自然要偏帮于端亲王府。
“王爷所言极是,但凡事皆要讲个证据,尊重事实,臣即身为大理寺卿,必不会让任何人蒙冤。”
凌轻鸿耿直的性子和义正词严的话语让众人皆竖起了大拇指,这个大理寺卿果然刚正不阿。
凌千茵也在暗中对赫连城微微勾唇,这家伙的脑子果然不是一般的灵活,特意在门口假装强权压制大哥,而大哥也正好明白他的用意,挺起胸膛,摆出那副不畏强权的模样得到了众人的一致好评。
相信,不出半个时辰,京城里的各大茶舍便传颂着大哥的光荣事迹。
“凌大人果然刚正不阿,实乃我朝中流砥柱。”
赫连城冷着脸,丢下这句话便率先进了门。
凌轻鸿也紧跟其后,而外面那些吃瓜群众们自发聚在大理寺门口,无声的支持着他们的凌大人。
大理寺天牢之中,一个衣着脏污的公子正蹲在昏暗的牢房之中,他头发散乱,衣着皱的不成样子,油渍、泥水还有血渍混于其上,都快要看不出本来的颜色。
但凡进了天牢之中的人,没有圣上和摄政王的金口是根本不可能再出去的,那公子正生无可恋的看着地面,连旁边来人也没有注意。
牢房里面鼠虫横行,旁边放着很多的稻草本是供给天牢里的人休息的,可是那个公子不仅不坐不躺,而且还是能躲多远便躲多远。
可见这公子之前还是个极讲究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