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城更是懒得理会那些权贵的寒暄,只帮他的千千夹菜递茶。
千千一会儿还要忙大事,现在可要吃好才行。
端亲王带着世子独孤落离特意坐在钟璃先生对面,见面之后更是好一通客套。
“徒儿一直给城王府送信,可一直没有回应,师父的身体这段时间可是好了?徒儿见师父神色不错,想来是摄政亲王和王妃好好照料你老人家的结果。师父放心,徒儿一定会好好谢谢摄政王夫妇的。”
端亲王虽对外宣称是钟璃先生的关门弟子,还说的皆是份内之事,可他说话那模样一直小心翼翼,更像是下属对上司的那种感觉。
钟璃先生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悦,可毕竟是自己的徒儿,断不会在这种时候驳他的面子。
“摄政王夫妇二人照顾的本就十分好,端亲王便不必费心了。”
端亲王闻言,特意开口说道:“徒儿一直派人往城王府送东西和书信,可城王府别院中的人一直说师父不想见徒儿,徒儿怕打扰师父休息,也不敢随意的闯进府去,现在听师父如此说,便也放心了。”
端亲王如此一说,便是故意告诉众人,自己是个一心念及师父的孝顺之人,可赫连城和凌千茵却仗着自己是摄政亲王和王妃,阻拦他进府看师父。
钟璃先生受凌千茵恩惠,自然不会任由她和赫连城被端亲王诋毁。
“你派人送到城王府别院的那些东西我也都收到了,端亲王是个有心人,老夫心领了。”
说着,钟璃先生特意抬起头,严肃的看向端亲王,接着说道。
“你送来的书信老夫也都看过了,里面的用词修辞仍旧还有欠缺,记得曾经天应帝请老夫教授王爷诗词,王爷那个时候也算勤勉,用词书写也还算能入眼,奈何老夫三年未进京城,王爷的学识竟不增反退,着实让为师羞愧。”
继而,钟璃先生特意让亲随拿来一个小盒子,打开之后竟然有一大摞的信件,正是端亲王这段时间写给钟璃先生的。
“这些书法有误和用词不当之处,老夫已经帮王爷修改过来了,还请王爷拿回府中好好学习反思。”
凌千茵和赫连城相视一眼,二人离的近,已经看到偶尔露出的信件上密密麻麻的字迹,隐约还有朱红的批注。
凌千茵汗颜,已经想到前世遇到的那种极为负责任的老师们,这端亲王遇到如此较真的钟璃先生,真不知到底是他幸,还是上辈子做的恶,来的现世报?
不过,凌千茵已经可以看出,钟璃先生可是对端亲王很不喜爱。
此景一出,在场众人虽面色不变,可他们心中已然有数,原来是天应帝请钟璃先生教端亲王的,而且只教诗词。
难怪当时觉得端亲王在诗词方面有些才识,原来全是借用人家钟璃先生的。
端亲王可是己经都四十多岁的人了,被自家师父当场训斥,还把那些写好的信件批注修改再还给自己,这面子往哪搁?
脸色一黑,很是不悦的坐在那里,让整个席面上看起来十分压抑。
端亲王世子独孤落离见状,立即笑着打着圆场,“师尊所言极是,父王他整日忙于府中之事,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同我一起探讨诗词了,以后一定会更加努力,让师尊看到了父王的成绩,再者,本世子的诗词还有不少都是师尊您教的呢。”
独孤落离的话丝毫没有半点突兀,反而这尊师重道和谦逊有礼的态度让众人不由高看了这个世子一眼。
众所周知,这个端亲王世子可是极有才华的,可是人家非但不居功,反而而还说是受人家钟璃先生的影响,可见此人有多谦逊。
钟璃先生点了点头,他一直不太喜欢做作的端亲王,但对于端亲王世子独孤落离,他始终讨厌不起来。
凌千茵将他们眼中的神色尽收眼底,看来当年的天应帝是十分喜爱这个端亲王的,不知为何最后却要立先帝为太子?
“好了,好了,”
一直眯着眼睛摆出一副老神在在模样的慕老神医,特意在这个时候突然惊醒了似的,“今日是老夫的寿宴,大家在一起乐呵乐呵,哪用得着如此上纲上线。”
说着,慕老神医特意看了一眼旁边的钟璃先生,习惯性的抖了两下花白的胡子,对他数落道:“若要训斥徒儿回府训去,休要在老夫的府上。”
谁知,钟璃先生竟然火气也上来了,顿时对老友不依不饶起来。
“我训斥我的徒儿与你何干?!你这慕府足有两三百人之多,你若想训只管好好训去,说我做甚?!还有,你的府上怎么了,要不是你今日非要派车前来接我,你以为我会来给你贺寿?!”
“你个钟老头子吃了呛药还是怎么了?!”
慕老神医也不是好惹的,当即把筷子往桌子上一拍,“咚”的一声,震的桌上的盘盏直颤。
“我可告诉你,我今日好心请你来府可不是为了找气受的,别以为到浮岛住了三年就长本事了,我慕府庙小,请不起你了?!”
“要不是人家摄政亲王妃请我前来,你以为我想来?!”
钟璃先生也猛的将筷子往地上一扔,气恼的跟慕老神医说道:“当年我双脚皆断,本想找你帮忙,结果你医术不精,让我不良于行这么多年,现在人家摄政王妃有法子帮我医治,你还推三阻四的,不让我接受治疗,你就是嫉妒,嫉妒人家摄政王妃的医术比你高,还见不得我重重新站起来,你算个什么神医,能力不行,还不快快退位让贤。”
凌千茵微愣,这两个老家伙是准备把火烧到她身上了?!
“我能力不行?”
慕老神医根本没给凌千茵发言的机会,直接吼了回去。
“我可告诉你钟老头儿,摄政王妃这丫头绝对是骗你的,断肢再生,可是从未有过的先例,专你自己也懂岐黄之术,这都被人牵着鼻子走了还不自知,未免也太过可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