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喝了口茶，接着说道：“当时的情况我们无一人知晓，余氏还说是受人污陷的，退一万步讲，就算真是污陷，以余氏的脾气，怕是早就想个由头将那孙甲给处理掉了，可她偏偏没有，而且，还让他去当凌千妙的陪嫁，暗中保护，为的什么？
“还不是因为孙甲已经被凌千妙给迷惑，不仅功夫高强，还心甘情愿为她做任何事情？！
“你不必太过费事，只要找到适时的机会，让你的小侯爷亲眼看到凌千妙跟孙甲有染，那所有一切，便由得小侯爷做主。”
“娘亲这法子着实不错，不过，也要她凌千妙今日能逃过此劫才行，毕竟，这女人生孩子便是一只脚已经踏进了鬼门关，她凌千妙的另一只脚说不定很快也要进去了。”
凌玉娇十分佩服娘亲的脑子，难怪她一个小小的戏子可以夺得父亲的恩宠。
想到之前在华丽园中听到的只言片语，不由又跟柳氏聊了起来。
“娘亲，你说那个二姐姐凌千茵是不是已经发现了什么，这才敢如此有恃无恐的作贱余氏的凌千妙，余氏她到底还有什么身份？”
都怪柳氏地位不高，要不然，她就能继续坐在那里听凌千妙和余氏的秘密，余氏和凌千妙哪里还敢阻拦她？
也不至于让自己的小婢女前去听墙根儿，结果人死了，连个消息也没传回来。
“你说的的确是个问题，凌千茵以前装作草包一个整日里跟着余氏和凌千妙的身后，想来是发现了不少事情的，现在人家贵为摄政王妃，手里又握有她们的把柄，当然要从中收取些利息。”
柳氏正说着，贴身嬷嬷便进门禀报，从凌玉娇已死的小婢女尸体上还找到一根发簪，正是余氏今日所戴。
小婢女紧紧握着发簪的是右手，但她的左手心里还刻着两个字：亲女。
字迹潦草，可以看出当时的慌乱之感。
凌玉娇知道这是小婢女知道自己活不了了，特意将秘密刻在手中，可还没来得及写完，便被杀了，于她在临死之前便紧紧握着发簪，生怕被那个孙甲发现。
“亲女？”凌玉娇一头雾水，“这到底什么意思？”
接着，她不由又觉得小婢女是个没用的东西，听个墙根儿都能笨的被发现，而且，写个消息也写的不明不白，这丫头活该被杀！
“亲女？亲女？”
柳氏反复念着这两个字，又看着小婢女紧紧握着的发簪，仔细的想着。
看来定是余氏知晓小婢女发现了自己的秘密，吓得急着亲自上手，这才让小婢女扯下发簪。
可余氏到底有什么见不得光的秘密，会让她如此害怕失态？
柳氏结合这十几年中安国公府中发生的事，再从只言片语中推测发现，一时间灵光一闪，脱口而出，“难不成余氏是老夫人的亲生女儿？”
“娘亲，”凌玉娇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反而很是不屑的看着柳氏。
“你莫不是糊涂了？余氏可是余家嫡女，即使没有嫁入安国公府之前，也是有钱有势的。”
哪跟她的娘亲一样，柳氏若是不嫁入安国公府，也只不过是个最低贱的戏子。
柳氏平日里被别人给看不起惯了，对于凌玉娇的鄙夷也不在乎，只苦口婆心的劝道：“可余氏的娘亲是老夫人曾经最为忠心的婢女，若真的十分忠心，有些事情一辈子也不会说出来，还有这府中的老夫人对余氏最为喜爱，在很多方面，可比二老爷还要纵容太多，试问这京城权贵之府，哪家的婆母会对儿媳妇比自己的儿子还要好？”
已嫁为人妇的凌玉娇转念一想，确实是这么个理，就算东方夫人跟老夫人是亲姐妹，凌千妙一胎怀了四个孩子，可东方夫人对她又如何？
表面上看似十分疼爱，那不过是为了她肚子里的几块肉罢了，背地里可是四处给东方洐务色贵女。
可老夫人对余氏那便不一样了，从小时候记事时开始，老夫人对余氏总有种特殊的偏爱，就像，柳氏对她一样……
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便会很快生根发芽。
凌玉娇又跟柳氏聊了些所见所闻，二人知道余氏才是老夫人的女儿，可苦于没有证据，根本不能让余氏和凌千妙怎么样。
不过，凌玉娇和柳氏仍旧为这一发现开心的不已。
若是余氏是老夫人的亲女儿，那二老爷凌松柏便不再是安国公府的嫡次子，三老爷凌健柏已亡故，这府中便只剩下大老爷凌权柏一个嫡子，对于柳氏这个被凌权柏最宠爱的姨娘也是极好的。
而对于凌玉娇，那可更是件天大的好事，因为余氏若是老夫人的亲生女儿，那她凌千妙便不会再姓凌，嫁入神侯府的安国公府之女，便只会是她凌玉娇一个，就算为了两府的荣耀，也一定会抬她这个贵妾当侧室。
而凌千妙则会永远的被她踩在脚下。
柳氏是个沉得住气的，既然此事极有可能是真的，那她有信心让所有人皆知晓。
“娇儿，不着急，此事我们从长计议。”
凌玉娇激动的点头，趁着夜色跟余氏二人商量着计策。
华丽园中，凌千茵这个贺神医刚被请进来便闻到一股浓烈的血腥味。
凌千妙苍白着一张脸，眼神呆滞，在看向进门的凌千茵之时顿时亮了起来，虚弱的说道。
“贺神医，救救我和我腹中的孩子们。”
余氏闻声看去，也顾不得这个贺神医长相普通，且还是个男子，连忙上前相求。
“贺神医，快来看看我的妙儿，她这腹中的胎儿太多，一个也没有生出来，几个郎中皆说没有办法。”
因为东城的药材铺子实在离有太远，余氏担心凌千妙不仅喊了两个稳婆，也就近请了好几个妇科圣手。
可他们根本没有见过一下怀有四胎的妇人，手忙脚乱的瞎指挥一通手，血流的倒是不少，羊水流完，可孩子却是一个也没生出来，凌千妙更是疼的没有力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