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氏说着便睁着噙满泪水的眼睛瞪着徐管家。
徐管家每次都说最爱她余氏,那为她死也是应该的。
徐管家一时间有些茫然,要不是余氏非要让人送口信于他,他又岂会跑来假山私会?
大难临头,这毒妇竟然想要他死来保全她自己,做梦!
“二夫人说的哪里话,明明是二夫人主动投怀送抱,非要去假山里寻刺激,还说老爷日日宿在菱香姨娘处,甚是寂寞,我这个当下人的,也只能服从。”
他就是死也一定要把余氏给拖下水。
余氏万万没想到,这个徐管家竟然如此不好拿捏,当即恶狠狠的瞪着他。
“妾身平日里对徐管家甚是照顾,还特意提拔,包括徐管家的儿子也安置在妾身的陪嫁铺子里当掌柜的,不过是看在徐家父子二人忠厚老实,是个可用之才,除了府中账册之事,妾身可是从来没有跟徐管家有过多交集,徐管家为何要无中生有,诋毁于妾身?”
余氏特意提起徐管家的儿子,就是警告,若想让他儿子继续过好日子,他便要用命把此事压下去。
既然是徐管家非要送密信来约她相见,却又不注意身后是否跟有别人,那这个责任便由他来负。
徐管家一听,当即不敢吭声,儿子可是他的软肋,余氏的手段他可是见识过的,他是怕死,但他更怕无后。
双眼一闭,准备担下此事。
正在此时,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
“母亲听闻二弟和二弟妹闹别扭,特意让我这个当嫂嫂的来劝劝二位。”
元氏的声音从门口传来,身后丫鬟婆子们手中皆提着食盒,这食盒凌松柏认得,皆是老夫人院中之物。
看来元氏是真的刚从华丽园中出来。
身后的柳氏和凌玉娇则伸长了脖子往里看,在看到平日里高贵嚣张的余氏现在的落迫模样,别提多开心了。
不过,柳氏惯会演戏,面上却表现的极为关切道:“二夫人这是怎么了?快快起来,地上凉。”
凌玉娇也连忙上前,懂事的要去扶余氏。
凌松柏的脸色已经黑到极点,他们二房的事情,大房跑来插个什么嘴?
一旁的随从连忙请罪,“二爷恕罪,小人在门外实在拦不住。”
那个元氏一口一个老夫人相压,柳氏和凌玉娇又直愣愣的往里冲,他们根本不敢拦啊。
元氏本不想理会二房之事,可听闻余氏和徐管家一同被人从假山中抓出来,她也着实心底一惊。
但元氏是个聪慧的,她立即想到,若是此事闹大,凌其江和凌千妙因为余氏这个嫡母前程尽毁,老夫人为了稳固跟神侯府的联姻,极有可能连累她的妗儿。
所以,她便先去找老夫人,老夫人素日里便十分喜爱余氏,想必会保全她的。
元氏可不想让自己的宝贝妗儿嫁给东方洐那滩扶不上墙的烂泥。
柳氏这边本来不准备来看这场热闹,虽然,这府中二夫人跟人偷情,着实能让她看不少笑话,可她到底是个惯会做人的,这种时候她可不想让余氏怨了她去。
不过,凌玉娇特意提前送信回来让柳氏突然转变了想法,若余氏跟徐管家之事成立,那神侯府又岂会认凌千妙这个母亲有劣迹的儿媳,她的娇儿正好再进一步。
余氏自知大房中人不怀好意,既然元氏已经告诉了老夫人,她索性便孤注一掷,看看老夫人这边能否给她一条生路。
一把甩开凌玉娇虚情假意的手,振振有词道。
“妾身明明是清白的,老爷这么多年一直偏爱那些妾室们,妾身可有多说一个不字?!现在妾身明明受人迫害,老爷却不相信,那不如让老夫人来评评理。”
凌松柏仿佛在看白痴般看着余氏,要知道他可是老夫人的嫡亲儿子,余氏她算个屁,不过给了她一点好脸色罢了,还蹬鼻子上脸。
“笑话!就这点事岂用劳烦母亲?!现在人证物证俱在,就算你巧舌如簧颠倒黑白,爷也一定要休了你!”
说着,凌松柏直接吩咐手下之人拿来笔墨,他现在就要写休书。
“你敢!”
老夫人的厉喝带着气喘从门口传来,也让凌松柏正欲提笔的手一顿。
“母亲,”凌松柏连忙上前想要扶住因快速走路而有些微颤的老夫人,“一点小事,根本不敢劳烦母亲。”
“你都要休妻了,岂是小事?!”
老夫人纵使气的浑身发抖,也执拗的不让他扶。
“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这余氏嫁给你可是劳心劳力,为你生儿育女,还大度的帮你纳妾,善待庶子,你还有何不满意的?”
凌松柏真是要被老夫人这笔糊涂账给气笑了,她余氏时时都想把持府里中馈,对待妾室可是极尽苛刻,脾气暴躁,别说那些通房下人们,对他这个二老爷都动不动就冷嘲热讽,非打即骂。
随便一个通房都比她要好!
既然老夫人如此偏袒,凌松柏索性也不忍了。
“母亲可知余氏和徐管家有染?”
说着,凌松柏直接将从余氏身上所搜来的密信递到老夫人面前。
上面正是徐管家的笔迹:自上次跟夫人相会之后,日思夜想,茶饭不思,盼跟夫人再会。
再看下面的时间地点,确实是凌松柏派人来抓余氏和徐管家的时间地点。
徐管家连忙说道:“求老夫人明鉴,此信根本不是小人所写。”
虽然这信确实是他的笔迹,内容也确实说出了他的心思,可他真的没有写过这封信。
“母亲,”余氏本来吓得脸色苍白,但见徐管家如此说,连忙找到机会,对老夫人哭诉道:“儿媳一定是遭人陷害的,儿媳之前看这信上明明是徐管家要跟儿媳对账册,这才前去,不知这信上的内容为何会变成这样。”
反正有老夫人偏护,她就死不认账。
凌千妙也找到漏洞,就算母亲要跟徐管家私会,二人的私信又为何会到父亲手中,看来此事就是个局。
父亲平日里对母亲极为不喜,她可是看在眼里的,既然有祖母疼爱,她自然不会放过这个绝佳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