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者二十来岁的年纪,长相平平,右边嘴角处有一小指甲大小的黑痣,左手腕部还有一近三寸长的刀疤。
正是之前跟陷害大哥的刘主薄联系的那个安国公府的随从。
凌千茵不由挑眉问道:“怎么发现的?刘主薄如何?”
找了这久,却不知此人已经死了,他安国公府的动作还真快。
阿无如实回答,“回王妃,此人身上有数刀剑伤,后颈一处贯穿至前胸,至其失血过多而亡,今日天不亮便已死在郊外的树林之中,看样子他是准备逃走,却被人追杀至死。刘主薄还在我们的监视之中,这段时间,他风餐露宿,与乞丐无异,想来也是为了躲避此人的追杀。”
“玄夜,”凌千茵看着手中的茶杯,当即吩咐道:“你且装扮成那已死随从的模样,先去找刘主薄,再暗中去凌府一趟。”
“是,王妃。”
玄夜当即领命。
赫连城让凌轻鸿先回去,这几日该干什么干什么,以免打草惊蛇,让阿无暗中派人保护,他自己则跟凌千茵一起,趁着夜色看玄夜此行效果如何。
其实以凌千茵的实力根本无需赫连城的保护,只是人家摄政王爷心疼自己的王妃,非要放着政事不管,贴身保护。
凌千茵顿感头疼,有赫连城跟着,她可是难以发挥。
不过,带着这家伙有一点好处就是,更方便她狐假虎威。
玄夜的动作很快,再加上戴着特制的人皮面具,倒跟死去的那个安国公府的随从极像。
刘主薄就躲在城北边的一处破庙里,旁边皆是乞讨的人,衣着褴褛,满身脏污,若不是熟悉之人,很难分辨出谁是谁。
玄夜一直在暗中盯着,刘主薄十分谨慎,无论是出去乞讨还是回破庙休息,皆坐在那群乞丐之中,从不单独行动。
凌千茵给了玄夜一粒药丸,暗中下到刘主薄所喝的水中,到时候他便会内急,总能找到机会的。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刘主薄的肚子也逐渐有了变化,前几次,他还给几个铜板让旁边的乞丐跟他同去入厕,可到后来,那些乞丐们也有些不耐烦,而且,刘主薄也怕不断给铜板容易引起别人的怀疑。
想到刚刚出去好几次也没有什么危险,刘主薄便大着胆子独自出去,玄夜见状立即跟上前去。
刘主薄一眼便看清来人,吓得当即愣住。
“你,你怎么来了?”
玄夜特意阴冷的声音说道:“刘主薄还真让我难找。”
又惊又吓的刘主薄当即双腿发软,“扑嗵”一声跪在地上。
“你我二人本无怨无仇,现在凌轻鸿已经是大理寺卿,背后又有摄政王相护,我们根本撼动不了他的位置,我有银子,很多很多的银子,只要你能放了我,我便把银子给你,我们二人各奔东西,老死不相往来。”
刘主薄的哀求让玄夜根本不为所动,“笑话,主子的命令岂是我能违抗的,你活着,我家主子便更危险一分。”
但见玄夜明晃晃的长剑即将刺入身体,刘主薄索性破罐子破摔,说道:“我知道你是安国公府的人,一心看不惯凌轻鸿,拼命的想要谋其性命的就是凌家二房,可我却知道你定是凌家大爷的手下。”
玄夜握剑的手微顿,其实自家王妃也曾怀疑过,便奈何没有证据,也只是猜测此事是余氏的手笔。
为何刘主薄会说是凌家大爷所为?
“血口喷人!”
玄夜特意厉声反驳道:“我的主子可不是凌家大爷。”
“唬谁呢?!”
刘主薄摆明不信,“别以为那凌二夫人整日叫嚣的厉害,实际上让她真正动手她根本就不敢,也想不到如此奸猾的法子,就连凌家二爷也是个不愿惹事非,只想着混吃玩乐的性子,反倒是那个整日里一心忙于政事,对府诸事不过问的凌家大爷,他的心才是最深的。”
自上次事件之后,他可是特意把凌家人都接触了个遍,不得不说,刘主薄能力平平,可看人却十分准的。
凌家大爷凌权柏本是嫡长子,可却因母亲偏帮于二房余氏,早已心怀不悦,后因自身能力确实比那个二弟要强得多,父亲凌老国公曾康健的时候,举荐他当了个从三品的运盐使,虽然要去远离京城的渝州去任职,可其中油水颇丰也极容易掐得功绩让他暗中积累了不少人脉。
本以为任满之后能回京施展拳脚,没想到还没进京,便得到年纪轻轻的凌轻鸿竟然连破数案,颇有提升之势。
如此看来,能想到借刘主薄之手把罪责安到凌轻鸿的头上,绝对不是余氏这种后宅女子所能想到之事,看来此事真的是凌权柏所为。
见玄夜不说话,刘主薄的眼中闪过一丝了然,“你家主子在渝州破获数案,帮朝廷追回千万两盐税,想来进京城便想着能荣升大理寺卿一职,没想到却被自己的全侄儿捷足先登,可再怎么说也是人家运气好,摄政王妃一心要保人家的哥哥,你我二人不过就是做事之人,多一个少一个的又有什么关系?”
“休要多言。”
玄夜俨然一副只听主子话的好奴才,对着刘主薄恶狠狠的说道:“既如此,那我便带你的尸首回去见主人。”
“好汉饶命!”
玄夜手中明晃晃的剑让刘主薄当即吓得抱住脑袋,可脑子还算是清楚的。
“我知道你此次前来是为了收回我们之前交流的书信,我放在清明观天尊座像下面的一个小暗格之中,不仅有书信,还有许多珠宝,那里面的东西全都送给你,只救你能高抬贵手,饶我一命。”
玄夜暗暗记下,手中的剑锋却往刘主薄的脖子上更进一步。
“别的呢?”
“别的?我这里再没有别的了!”
刘主薄连忙摇头,生怕玄夜不信,还特意掀开衣服给玄夜看。
那深浅不一的伤口看起来十分可怖,“这一段时间一直有人前来跟我对暗号,之前我也曾相信过,但被刺杀久了,我已经明白这些全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