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桌子上的竹笛,是最为普通不过的竹子所制,上面还有不少划痕,应该是钟离先生自己动手所制。
凌千茵不由奇怪,这么多的乐器,为什么非要用这个?
“请问先生为何要用笛音引导小哥哥?”
钟璃先生并不隐瞒,“老朽试过多种办法,可皆无济于事,就在老朽想要放弃之时,远处的江面之上传来一阵笛音,凌公子突然间平静片刻,自那之后,老朽便也制了这竹笛,几经试探,也算有效。”
凌千茵的手不由一紧,曾经在凌府之时,余氏带着凌千妙可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却偏偏不教凌千茵,十分想学琴乐的她便十分难过。
是凌轻越砍了竹子制成竹笛,还每晚教她,这才让她觉得自己跟凌千妙一样,有人疼。
钟璃从抽屉之中拿出一个药方,递到凌千茵面前,“这是我之前调试数次方才研制出的药,此药服下之后,凌轻越便能昏睡半日,再次醒来,情绪也会比之前要平稳。只是他的记忆越来越差,若不提醒根本不知道下一步要做什么,连他自己的名字也早早忘记了。”
凌千茵接过药方,心中五味杂陈,她虽不是原主,可凌轻越曾经对原主的好却历历在目。
有她在,是绝对不会让他变成没有意识的杀人机器的!
“多谢钟璃先生这几年对兄长的照顾,不知先生可否有兴趣跟我一同回京城,我手下的药材铺子正在研发一种新的治疗办法,钟璃先生的腿,我也有法子补救。”
凌千茵的话让钟璃平静的眼中激起千层浪,他看着自己空荡的衣摆,一时间有些茫然。
虽然他能平静的接受自己双脚被砍的事实,可当他听到有朝一日,自己还能有再次站起来走路的一天,内心的波澜可不是一言半语能形容的。
“你,真的可以办到?”
钟璃一开口,便发现自己的声音都开始颤抖了,毕竟他也精通岐黄之术,这几年来更是翻遍所有医药典籍,却从没听说过断肢再生的方法。
这个摄政王妃也不过只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她真的可以做到吗?
“可以,”
凌千茵抬起头,笃定的点了点,不逼迫更不会强求。
“钟璃先生可以先考虑一下,我要等兄长的毒性稳定了再出岛。”
说着,凌千茵便跟赫连城一起将凌轻越带回他的房间,留下钟璃一人隐在房间的阴影之中。
门外的独孤落离本不屑于听墙根,可他对于凌千茵和师公的谈话十分好奇,免不了暗中催动内力来听房中的动静。
当凌千茵说有法子补救师公的腿时,独孤落离的内心是极为矛盾的。
一方面,凌千茵之前救过他,她的医术有多高超,他心中清楚的很,她的为人他也了解,既然她说有法子,想必是有了十拿九稳的法子才出说出来。
想到这里,他心里是十分震惊和为她高兴的,她的医术真的是无人能及,这也是他之前费力想要抢亲的重要原因之一。
可是,另一方面,父亲端亲王之所以让他每次云游皆来看望师公,表面上是担心师公的身体,实际上就是为了请师公回京,永远的住在端亲王府中。
但师公因为双脚尽砍,每每提及此事皆会拒绝,若是凌千茵真有法子让他的断脚再生,那师公的心岂不是就要向着摄政王府了?
思忖再三,独孤落离皆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写了封家书,让甘普派人送信回端亲王府,还特意吩咐务必要送到父王手中。
屋内,凌千茵看着床上的凌轻越,他的盐毒中了有些时日,虽服了钟璃先生特制的汤药,暂时停止蔓延入骨,可毒已进了五脏六腑之中。
她只能一边控制一边解毒,视凌轻越的身体状况来调整解毒药物的剂量。
赫连城就在她旁边陪着,倒不是害怕凌轻越再次发疯难以控制,而是,他就想这样静静的看着自己的千千。
感觉到一旁那道炽热的光线一直没有离开自己,凌千茵不由冷声提醒道:“王爷再这么看下去怕是要误了大事。”
这家伙一直在这盯着,害得她想调动空间取些解毒丸都要小心翼翼的,闲人!
赫连城早就洞悉了门外的动静,还以为凌千茵说的是这个,神色微变,连脸也不由跟着黑了。
他的千千在给凌轻越医毒,还如此在意门外的动静,可是想着独孤落离?
“独孤落离既然想找端亲王便尽管找去,毕竟人家父子同心,不像我这个真正的孤家寡人一个。”
闻言,凌千茵不由吸了吸鼻子,故意说道:“哟,哪来这么大的醋味。”
赫连城却是认真起来,径直上前,向房中的女子逼近。
“你的眼中不是兄长便是端亲王世子,可有我的方寸之地?”
凌千茵反应不及被他抱个满怀,看到他眼中倒映着她的影子,却仍旧满满的落寞,心里仿佛被人捏了一下,有些隐隐的疼,鬼使神差的抬手抚上他的脸,轻声道:“你跟他们才不一样。”
赫连城眸光骤亮,手中的力道也不由更紧,紧紧锁住面前的人,内心一直克制的某种情愫呼之欲出,当即俯身准备一亲芳泽。
凌千茵一时间微愣,还不等她反应便感觉到周围弥漫着危险的气息,定睛一看,原本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凌轻越竟然强行挣脱穴道上的银针,猛然起身,对着赫连城的后心袭来。
“赫连城,小心。”
凌千茵的提醒让赫连城即刻回神,带着凌千茵迅速闪身便躲过了凌千越的攻击。
见凌轻越也跟着转身,再一次朝赫连城袭来,赫连城欲将凌千茵推到旁边。
毕竟,凌轻越的目标是他,千千跟在他身边恐有危险。
而凌千茵却直接倒在赫连城怀中,还把他抱的更紧,见凌轻越的速度果然比之前更快,且力度也更大,那眼中狂躁和杀意更加厉害,顿时有些明白。
“你先别松手,他好像特别介意你靠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