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千茵用眼神询问旁边的赫连城,他则以冷眼回应,这些庸脂俗粉简直污了他的眼睛。
切,不想看算了,摆什么臭架子。
凌千茵才不理他,随手一指那最后一排角落上静静敲编钟的素衣姑娘,对老鸨说道:“就她了。”
“公子真是好眼光,那红玉姑娘可是附近好几艘花船上有名的姑娘,容貌可人,技压群芳,红牌中的顶梁柱。”
老鸨将自家姑娘好一番夸赞,特意看了凌千茵和赫连城二人一眼,接着又面露难色。
“只是二位公子才挑这么一个姑娘侍候……我怕红玉太辛苦。”
凌千茵径直将一锭金子塞到老鸨手上,特意背对着赫连城,小声说道:“我家大哥就看上这一个。”
接着,又附送一袋碎银子递给老鸨,“辛苦这些红牌姑娘了。”
老鸨一掂钱袋子,立马喜笑颜开,“二位公子需要什么尽管吩咐。”
接着,便给红玉交代好好服侍贵客,带着剩下的红牌姑娘走了。
红玉低头上前,看似十分娇羞,可那双不安分的眼睛却若有若无的看向凌千茵和赫连城的口袋。
“奴家敬二位公子一杯。”
不等凌千茵开口,红玉便端起酒杯扭了过来。
凌千茵径直用手中的折扇挡住,再微微旋转用力一带,便将酒杯递回到红玉唇边,沉声道。
“我们喜欢看美人饮酒。”
红玉红着脸将酒水饮下,“公子谬赞,奴家哪里有公子说的这么好。”
“本公子自幼跟着大哥走南闯北,阅女无数,自然明白如红玉这种姑娘才是上上乘之选。”
凌千茵的花言巧语惹得红玉笑逐颜开,一时间以为自己遇到了真命天子,再经凌千茵的巧言规劝,两杯酒下肚,红玉的胆子也大了许多。
凌千茵便顺势叹息了一句,“不知你们这花船之中是如何安排的,像红玉姑娘这种才貌双全的女子,竟然不是花魁,真是可惜了。”
红玉一听,顿时来劲。
“那花魁柳芙蓉不就仗着自己识得几个字,能记得几首酸腐的诗词歌赋吗,偏偏那吊着杏眼吟诗的做作模样正得这小地方的公子喜爱,还有那些红牌们平日里将银子塞给妈妈,这才能当上红牌,站在前面,我这银子全都给了表哥,没有给她,便只能站在最后面,好在公子慧眼识珠,发现了奴家。”
凌千茵灵眸微闪,看来自己昨晚调制出的大胆吐言水还挺有效的,混到酒里无色无味,也不容易让人察觉到。
“那柳芙蓉平日里可有恩客?”
凌千茵的询问并不是空穴来风,刚进雅间的时候,她看到楼下的花魁柳芙蓉正在试着走台,虽然戴着帷帽,只是随便走走,但这个红玉一直跟在她身边,二人平日里的私交应该不错。
“自然是有的,”红玉想都不想便说道:“她那种人平日里追随的富家公子多了去了,只是她早就跟了钱三爷,我奉劝公子一句,切莫去招惹她,因为到头来不仅人财两空,反而还会惹得一身骚。”
凌千茵眸光一紧,接着问道:“可是这镇上最大富商钱家三爷?”
“嗯嗯,就是他,他的叔叔在京城为官,颇得圣上和摄政王信赖,而钱三爷在这小镇可是说一不二,连知县大人都要对他礼让三分。”
红玉一脸羡慕的说道:“芙蓉她真是运气好,有幸得到钱三爷的青睐,过几日进钱府当上小妾就成为人上人,这辈子都衣食无忧了。”
凌千茵又提起昨晚之事,“既然得了钱三爷喜爱,为何还要出来接客?”
红玉口无遮拦的说了一大堆,“还不是芙蓉她之前喜欢过一个情郎,本以为那人能禀明双亲拿到银子给她赎身,二人郎情妾意的永远在一起,谁知那情郎根本靠不住,被他父亲喝斥几句便再也不敢来了,芙蓉为了他也欠下妈妈不少银子,只能再次复出,不过,自被钱三爷看上之后,便一直卖艺不卖身。”
“昨天晚上,她只是照例只卖艺的,不想竟然被一个公子看上,非要霸王硬上弓,好在她让我去跟钱三爷的手下报信,这才及时保全自身。”
凌千茵跟赫连城相视一眼,看来这个红玉知道的还真不少。
凌千茵又故意询问:“此事我今日也听说过,听闻那公子来头不小,你们不怕吗?”
“怕什么,有钱三爷在,何须怕那些阿猫阿狗的。”
红玉说着便直接伸手想要往凌千茵脖子上勾,“春宵一刻值千金,说她柳芙蓉作甚,奴家服侍着二位公子早早歇了吧。”
凌千茵寒眸一凛,手中银光乍现,一针刺到红玉的后颈处,红玉两眼一翻,直接晕倒在地。
赫连城不由侧目,唇角微微上翘,原来这小丫头跟他一样,有洁癖。
“昨晚东方洐跟钱三在外面打斗,想来这花船上的人并不知晓事情经过。”
凌千茵觉得赫连城说的甚是有理,“若是那柳芙蓉知道东方洐的真实身份,怕是早就要甩了那钱三,另谋高就。”
赫连城分析道:“这倒不一定,强龙难压地头蛇,此镇虽小,可却离京城有些距离,上至知县,下至富商,自成一派,就算是带着神机营前来的东方洐也不一定会是那个钱三的对手。”
凌千茵不由疑惑,“这钱三的后台是何人,竟然如此嚣张。”
赫连城早就查清楚,“此人的叔父是掌管户部的钱侍郎,安国公府二房嫡子凌其江想要捐官也是找的此人。”
凌千茵恍然,户部掌管整个大顺国库,是众多官位之中油水最丰厚的,又岂会害怕一个神侯府中即将舍弃的嫡子。
冷魅一笑,真是瞌睡来了枕头,这些人还真是上赶的聚到一起等着她们收拾。
“王爷别急,我今日带你看出好戏。”
赫连城侧过头,无奈了瞟了一眼台下,表演开始,那些船上的红牌姑娘们个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上场,厌烦提醒,“别像刚刚那么庸俗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