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又惊又怕,对上“凌老国公”洞悉一切的眸子,只能嘴硬道:“妾身只是例行到库房之中查看,结果却发现这种情况,妾身一个妇道人家,慌乱之余什么都不懂,只能第一时间告知老爷,请老爷拿主意。”
“凌老国公”浑浊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老夫人,威严的声音透着明显的狐疑。
“仅是如此?”
“妾身为了老爷和整个安国公府劳心劳力,即使是进库房拿银子也只是为了府中的正常开销。”
老夫人心里暗骂凌老国公是个老狐狸,表面上又摆出那副委屈至极的嘴脸。
“老爷可是不相信妾身?!”
“凌老国公”自知现在不是跟老夫人硬碰硬的时候,不由压下眼底的阴狠,安慰的抚着老夫人的肩头:“夫人误会我了,我只是一时间看到库银亏空,心急罢了。”
老夫人顿时就着台阶往下爬,哭诉的更加伤心了,“此事妾身也是刚刚很知,岂会不急,这安国公府上上下下数百张嘴哪一个不需要银子打点?”
“凌老国公”无法,只能低头承认,“都是为夫的错。”
老夫人旁边的贴身大丫鬟也收到主子眼色,抹着眼泪开口道:“老爷不知,老夫人这几日身子不爽利,今日清晨更是喉咙疼的连话也说不出口,可老夫人却仍旧不管不顾只关心老爷的身体,一直询问老爷的药是否安置妥当,连开口劝她的李嬷嬷都受了罚。”
“春兰,”
老夫人厉喝着让贴身大丫鬟闭了嘴,看到“凌老国公”又不由关切道。
“妾身无碍,老爷卧榻之后,妾身遍寻名医,所用药材也皆是最最上乘之选,银子花了妾身自是连眉头都不皱一下的,现在库银被人调换,老爷的病又要何去何从?妾身甚是担心。”
“凌老国公”已经拿了凌千茵所制解毒丸,心中自是不慌,拍了拍老夫人的手,劝慰道:“这几年多亏了夫人的照顾,我现在的身子骨好了,药停一断时间也没有关系,想必是有心之人盯着我们国公府才会让库银被盗,此事夫人不必劳神,我来着手解决,至于夫人的身体,还是要好好医治保养的。”
老夫人还欲多言,却看到“凌老国公”眼中的不耐,连忙起身带着春兰退下。
而独自留在库房之中的“凌老国公”则从府中把守之人入手,挨个排查。
待将手下之人全都支出去之后,“凌老国公”径直从床榻上起身,将库房角落那箱不起眼的珠宝箱子挪开,在地上轻拍几下,那原本坚硬的地板便打开一个口子。
房梁外面隐蔽的大树上,苍夜和玄夜将“凌老国公”的所做所为尽收眼底……
经此折腾,老夫人的喉咙疼的更加厉害,她心中清醒的明白,再不找凌千茵要解药,她的喉咙怕是又要开始烂了。
既然安国公府的库银被盗,她要赶快想办法筹银子。
余氏为了凌其江问老夫人要了不少私房,除了先帝和天应帝曾经御赐之物以外,老夫人的手上已没有闲余。
疼痛难忍的老夫人自知李嬷嬷是被冤枉的,当即上前让李嬷嬷现在就去荣王府,找那个弟弟先借些银子,治病要紧。
李嬷嬷是老夫人的陪嫁,自知老夫人的脾气,而自己的依靠只有老夫人,若是老夫人有不测,她往后余生,要么到凌家陵墓之中为老夫人守陵,要么到凌家的庄子上孤苦度日。
放不下这安国公府中富贵荣耀日子的李嬷嬷也顾不上腿上的疼,立即前去荣王府。
荣王虽然只是个闲散王爷,但手中的金银珠宝还是有的,既然明阳长公主开口,他岂有不借之理。
凌千茵在药材铺子后院中品茶,等到傍晚时分,李嬷嬷终于前来,用一大箱珠宝首饰换了一小瓶丹药。
凌千茵说这次疗程一个半月,想必那个时候,她也跟赫连城从岭南回京,老夫人手里也应该有银子了。
与此同时,余氏正戴着面纱来到东城大药房中,排过两个时辰的长队之后,余氏终于挤到柜台前,在掌柜段娘子面前急不可耐的将面纱掀开,露出那张皮肉尽烂的脸。
“不知你们这里可有医治的特效药?”
段娘子是这药材铺子曾经的主人,夫君意外亡故后这药材铺子里的生意一落千丈,旁边的店铺见他们孤儿寡母的处处打压他们,她这铺子里的生意没法做不说,还被别人挤兑着欠下不少货款。
还好有凌千茵相助,将铺子盘下之后仍旧让她带着孩子在铺子里住着,旁边的店铺见有摄政王妃撑腰,不仅不敢欺负,还处处相助,跟曾经大有转变。
段娘子在药铺多年,也见过不少因伤毁掉的面容,若是平常像余氏这种情况是一定治不好的,但自家王妃制了不少特效护肤品却可一试。
再看,这余氏穿戴高贵又生怕被别人识破身份,段娘子特意故作深沉的点头。
“有是有,就是贵客脸上的伤有些时日了,再加上日日涂以厚粉遮盖,让伤口更加恶化,若要用药医治需得特制药材,价钱方面自然也就……”
不等段娘子的话说完,余氏便急切的从袖中拿出一百两银票和五折卡,“价钱不是问题,你尽管制药。”
段娘子一看五折卡立即心中了然,之前王妃可是有过交代,对待凌国公府的二夫人要特别“优待”,再一看这五折卡更加确定了余氏的身份。
忙收下银票和五折卡,亲自从里间的柜子里拿出一小盒药膏和一小瓶药水。
这是凌千茵前世特制的祛疤药和碘伏,空间里多的是,她只是倒出来分装后再倒卖给余氏。
“夫人每晚净完面后,将药水抹于患处,待药水干掉手再抹一层薄薄的药膏,切莫沾水,不间断涂抹三月,便可痊愈。”
段娘子给余氏交代清楚便心安理得的转身请下一位客人前来。
余氏看着手中的两种小药,心中已经开始合计,这药再怎么省也最多涂抹半月,如此多的银子她要从哪里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