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懒得跟一个小小的三房之女废话,直接带着尚晕的余氏打道回府。
茯苓被她哥哥地龙抱起,三人接回凌轻鸿便去了府尹衙门,阿恙的手下早已把案件的所有卷宗都送来。
而对面路口处,一辆黑色的马车正不紧不慢着跟着他们,直到四人安全回府衙,这才离开。
马车内的阿恙只觉得车里的压力太大,他还不如跟阿河一起受罚呢。
自家王爷真是的,想送人家凌二姑娘又不好意思开口,关键,人家凌二姑娘也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哪里会猜到他的心思?
结果,王爷自上马车后便一直冷着脸,生闷气。
“爷,”一直低着头的阿恙求生欲极强的开口:“阿山那边身体还需恢复,不如属下去问凌二小姐要个方子?”
顺便再透露下自家王爷的想法。
赫连城当即点头,“这是凌府尹案件的关键人物,你先把此人找到,切记要活的,再去要方子的时候意外走漏风声,懂?”
阿恙不由对自家王爷竖起大拇指,他先将那人找到,再得到给凌轻鸿洗白的证据,那凌二小姐若想帮着自己亲大哥破案,便一定会来找王爷。
到时候,还不任由他家王爷拿捏着?
高,实在是高!
“属下遵命。”
府尹衙门内院,秀娘见四人一同回来连忙迎上前去。
“大少爷,小姐,你们可有受伤?”
凌千茵摇头,“我们还好,茯苓受伤了,得好好养着。”
“都怪奴婢没用,保护不了小姐。”
茯苓暗暗下定决心,以后一定要好好练功。
“你很好。”
凌千茵拍了拍她的手,又写下一个方子,让地龙帮秀娘一起照顾茯苓。
这兄妹二人忠心且有能力,她要好好培养。
凌轻鸿已经对今日之事大致了解,看着比从前更加懂事的小妹,心中感慨万千。
“小妹今日之举实在是太过冒险,摄政王铁面无私,五日后若是我不能自证清白,小妹便带着秀娘三人离开京城。”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大哥觉得我去哪里不会被摄政王抓到?”
凌千茵柳眉微抬,犀利的话语让凌轻鸿顿时刮目相看,他的小妹是真的长大了。
“好了,大哥与其在此自怨自艾,不如多花些时间看卷宗,找出真正的凶手,让在九泉之下的苦主瞑目。”
凌千茵看了眼那些密密麻麻的卷宗,连忙起身,“我去看看秀娘做了什么好吃的。”
凌轻鸿不由轻笑点头,“快去吧。”
深夜,凌千茵端着一碗汤面进来,而凌轻鸿因着之前在牢中的遭遇,十分疲累,卷宗才看了不到十分之一,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凌千茵微微撇嘴,她之前是不想展露太多于人前,才故意装作不喜欢看文字的模样出去,结果,凌轻鸿自己却是睡着了。
以这速度,别说五日了,就是十日怕是也难找到凶手。
“还是我来吧,谁让你是我大哥呢。”
接着,凌千茵直接拿起旁边的卷宗,前世的她受过特种蛙人战队中最残酷的训练,一目十行并挑出重点记录下来,根本不在话下。
而正在此时,半开的窗户外面,一道黑色的身影正隐在暗处将房中的一切尽收眼底,黑夜与他周身冷冽的气息融为一体,那如猎鹰般的眸中霎时泛起浓浓的兴致。
这丫头果然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厉害。
雄鸡叫响了天边的第一道鱼白,凌千茵连忙放下手中的笔,将写好的重点往凌轻鸿面前一放,直接趴到桌子上打盹。
而一旁的凌轻鸿猛然惊醒,在看到旁边的凌千茵和她手中的卷宗时不由轻笑,这丫头还是老样子,一拿书本便犯困。
如此睡觉,岂不是要着凉?
凌轻鸿不由轻拍着她,温声道:“快回房睡去。”
凌千茵揉着眼睛起身,撅着嘴控诉道:“什么嘛,人家本来是想帮大哥的,结果却睡着了。”
凌轻鸿看着旁边的面,不由心中微暖,刚想端起来吃,却被凌千茵眼疾手快的抢走。
“这面又凉又坨,吃了会生病的,我帮大哥再做一碗去。”
凌轻鸿微愣,小妹这还是第一次亲手下厨煮面给他,即使凉了也一定是人间美味。
没吃到,真是可惜了。
只是,在凌轻鸿刚一低头时突然发现,自己面前的纸竟然全都写满了,他明明记得之前实在太累睡着了。
可是,这纸上的字迹明明就是他的,而上面的写字和记录的习惯也跟他平日里惯用的。
难道是自己梦中所书?
“大哥真是太厉害了,”凌千茵的夸赞让凌轻鸿再难思考,她手中的面实在是太香了。
“大哥快吃,”凌千茵笑的分外甜美,趁着凌轻鸿吃面的空档顺便看着他面前的纸。
“那些卷宗实在是太难看了,大哥写的,我却能一目了然。”
凌轻鸿吃着碗中的面,心里美滋滋的,之前埋在心里的疑惑也消失不见。
递状纸的苦主叫娟娘,夫家是她的青梅竹马的表哥,二人在西城经营着一家茶水铺子,生有一个女儿叫小芸,出落的十分清秀,说大哥带着官差去查案,看上了他家女儿,想要强娶为妾,可那女子早已心有所属,大哥便以身份为由,强势逼迫,查处人家的铺子据为己有,还对小芸用强,期间娟娘的夫君上前理论,却被大哥的手下打伤致死。
那受辱后的小芸自觉没脸见人投井自尽,而娟娘也在递上状纸之后自缢而亡。
而凌轻鸿之前确实是去过茶水铺子,但那只是去办案,带着手下官差去抓几个常在京城中窜逃的流寇,还觉得那茶水铺子有问题,正欲带人查封。
想不到那妇人却反咬一口,虽然大哥和几个亲随口口声声说得是事实,但所有证据皆指向他们,而且,正巧出事当晚,大哥跟同僚喝酒屏退手下,那投井而亡的小芸手中还有半块大哥随身戴的玉牌,这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