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楚姑娘如此担心庄公子,怎不一起去战场?”阿酒重新问了一遍。
楚楚嘴巴一瘪委委屈屈,“我自是想跟着表哥一同上阵杀敌的!但表哥担心我的安危,竟将我锁在房间里。楚楚真是担心极了!”
詹宁紫手指摩挲着茶杯边缘,“是我派人锁的。”
楚楚一听,眼睛都瞪直了。
她气恼道,“詹夫人为何这么做?!我知道你对我有些误会,但也不该这般分开我和表哥。”
庄瑞急忙拉住楚楚,“是我同意的,楚楚你不适合上战场。如今我们都平安归来了,不是很好嘛!别闹了。”
庄瑞知晓自家表妹的性子,只要抓住个点就得闹,实在让人头疼。楚楚被庄瑞拉着,只能故作大度地不再说话。
阿酒嘿嘿一笑,“原来是太菜了!我说呢!我家小姐连我这个丫鬟都带上战场了,庄公子的表妹怎么就锁家里了,哎!总比死了强不是!”
楚楚原本压下的情绪,瞬间就被挑拨起来。
“你说什么?!你不过就是个丫鬟,有本事你跟我单挑啊!”楚楚一把抽出身上的佩剑。
阿酒扫了一眼那把剑,好贱。
名剑山庄的好剑果真不少!
詹宁紫压下嘴角的笑意,故作严肃地呵斥,“阿酒,别闹!你身上还带着伤。”
楚楚一听,以为是詹宁紫说自己会胜之不武,她放下剑,大度地说, “等你伤好了,我们再比!”
阿酒连连点头,“好啊好啊!”
庄瑞无奈地看着詹宁紫,詹宁紫笑着安慰他,“等伤好了再说吧。”
阿酒笑笑,楚楚这种段位的,自家小姐根本不会放在眼里。庄瑞显然也对楚楚没别的心思,反而还觉得麻烦。
但是吧,还是很碍眼!
阿酒手里把玩着酒杯,眼睛滴溜溜地在楚楚身上转悠,看得楚楚心里发毛。
“你看什么啊?!”
“没什么,就是想想……绿茶怎么泡,才好喝呢?”阿酒一脸无辜地看着楚楚。
詹宁紫大约猜到阿酒手痒痒,但楚楚毕竟是庄瑞的表妹,凡事忍忍就过去了没必要计较。
“阿酒,如今苍溪城之危已解,我打算亲自去丰都国探探。你要一同去吗?”詹宁紫这话一出,阿酒的脸色就变了。
就知道!霄让那个狗男人是不会放过自己的!!
“啊!非得去吗?!非得咱俩去吗?!嘉园学院明明那么多人!!”阿酒无力地呐喊着。
庄瑞早就知道詹宁紫的打算,他握住詹宁紫的手,“那我陪你一起去。”
“可这苍溪城还得有人守着,我们要是都走了,万一丰都国的军队返回来,就不好了。”詹宁紫可不希望辛苦打赢的仗,白忙活一场。
阿酒倒是不担心这个,“没事他们回不来了。”
小磊早就守在他们的后方,保证让他们有去无回!
“青一不是还守在这里嘛!他很强的!”阿酒将青一推出来。
“贫僧和你一道去。”
阿酒连连摆手,“不行,你忘了那苗疆女对你的觊觎有多可怕了?!狼入虎口的事,咱不做!”
“庄公子和我们一起去就安全了。”
庄瑞感觉受到了冒犯。
楚楚一下子跳出来,“那我也要跟着表哥一起去!”
“好啊!”阿酒立马答应,无视其他人不赞同的眼神。
“楚楚你还是不要去了吧!路途危险!”庄瑞开始苦口婆心地劝诫。
阿酒时不时在一旁拱火,“一起去呗!人多热闹啊!多好玩!去做间隙耶!”
“表哥放心!我会做好万全准备的!就这么定了!”楚楚油盐不进,迈着自信的脚步离开了。
庄瑞和詹宁紫面面相觑,却无可奈何。
“担心啥!都这么大人了!!”阿酒顺势也告退了。
像楚楚这种小姑娘出去走走,接受一下社会的毒打,那一身的毛病自然能改了。
霄让能坑她,阿酒就也想连带着坑坑别人。
名剑山庄在首饰锻造方面很有市场,每年都会有大量的首饰被送往各个国家售卖。如今,庄瑞便是以商人的身份带着一行人前往丰都国。
庄瑞将沉重的货物送往各地,再从各地收取特产带到别处去售卖。自小,庄瑞便跟着父母经常去各地历练,这些事做起来算得上是得心应手。
只是出远门做生意,还带着生病的妻子和活泼的表妹的,就很少见了。因此,每到一处,詹宁紫和楚楚就被留在客栈中,由庄瑞和阿酒出门打探消息。
詹宁紫安心赶路养伤,而楚楚这位大小姐可就被憋坏了!她未曾出过这么远的门,心里痒痒的很,缠着庄瑞非要出去玩。阿酒好心地给她出主意,女扮男装跟着出门就好啦!
坦白说,阿酒还真的是希望楚楚能出点什么幺蛾子,能让他们打道回府就好了。
“这个丰都国啊!真不是女人能呆的地方……”阿酒气鼓鼓地坐在詹宁紫的对面。
詹宁紫给阿酒倒上一杯茶,让她先顺顺气。
“怎么,今日又遇上流氓了?”詹宁紫已经习惯阿酒每次打探消息回来后的状态了。
“不是遇上!根本就是这里每个男人都是流氓!!”阿酒觉得恶心,“要不是大事为重,我已经不知道戳瞎多少双眼睛了!!”
詹宁紫叹气,“原本只听说这丰都国重男轻女,没想到竟是这般容不下女子。”
一路走来,她们看到的已婚女子不是身边带着八九个孩子,就是身上带着伤。街道上,时常能看到被调戏的年轻女子。男子看着女子的眼神都是赤果果的猥琐,女子行走时,总是神色匆匆,内心恐惧。
阿酒每次出门都得戴上面纱,要不是手里握着一柄刀,让人知道她是练武之人,只怕周围的人都得过来调戏几句。她是真不想出门,宁可天天和小姐呆在屋里头,可有些消息,也只有她这个女性才好跟当地的女子打听。
最开始庄瑞的一名手下,就是想找一名女子问个路,女子的丈夫二话不说就打了女子一巴掌。那时候,在场人的沉默,震耳欲聋。
越是离丰都国的都城近的城镇,这样的现象越是多。让人难以想象,在国都中,女子的地位该有多低。
“我大概明白了,当时那个月儿为什么要亲自杀了严将军。”阿酒想着,只怕月儿也是被严将军折磨过的人吧。
“她让你来丰都国看看,就是来看这种景象吧。”詹宁紫难以想象,当初那个月儿是如何走完短暂的一生的,“她为何不逃呢?”
“她大约是逃不了,一般的虫师,都会有自己蛊虫的解药。”
“她却死在了自己的蛊虫毒下。”
“要么她本就求死,要么,那蛊虫并不是她养的。”
“这……”
詹宁紫刚要细问,却被门外凌乱的脚步声打断了。庄瑞一脸着急地闯进来。
“楚楚回来了吗?”
“没有。”
“糟了!楚楚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