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因为忙得太晚,方正就没有回丈母娘家,将小舅子安排自己的夯土房子里睡下后,他一个人来到了划柴坡上。
上次他在这里尝到了甜头,在这里修炼的速度是外面的好几倍,如果再加上昨天他学到的功法,那肯定会更快的。
干好今天的砖都已经砌好,需要放一晚上,第二天浇水,再上水泥,所以工人们都走了。
借着月光,方正坐在了坡顶。
盘膝而坐,随机运转起功法来。
突然。
方正猛地从修炼中挣脱出来,朝着宅基地的附近跑了过去。
“七婶!”方正追过去一瞧。
洪老七的妻子正在刨他的墙根。
“老二。。。我。。。哎。。。不好意思。”
略带疲态的脸上写满沧桑,她满脸的尴尬,从地上拔起锄头,上面还带着新鲜的泥土。
方正疑惑的看着她说道:
“七婶,你这是干啥。”
“哎!”
七婶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看了方正一眼,低下了头欲言又止,思索片刻最终还是开口。
“老二啊,对不住,我这。。。我知道不应该刨你家的墙根,但是婶子是真的没办法了。”
说着她就要跪下去,方正连忙扶起她。
“婶子,如果你有什么难处,你就跟我说,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刨墙根。”
七婶委屈的抹了一把泪,一边说一边哀哀戚戚的哭了起来。
方正断断续续的听完,他明白了。
又是那儿梁半仙在整事。
洪老七常年抽烟,最凶的时候他一天只需要一根火柴,烟就没断过。
日积月累,他患上了肺结核,医院里也去了无数次,花了很多钱,可是依然一点都不见好。
只能接回来等死,他现在儿子都没办法读书了,打一点零散的工,补贴他吃药。
可七婶不愿意让老伴就这么死去,于是上山求了梁半仙,梁半仙掐指一算,说村里的划柴坡动土破了风水,需要将方正的房子推倒,风水就好了。
风水好了,老七的病也就好了。
七婶不疑有他,他们对梁半仙说的话深信不疑。
如果去推到方正的房子那就等于是和方正结仇了,一边是自己丈夫的病,一边是得罪人。
两害相较取其轻,她自然就站在了自己有利的这一边。
这不能怪她,放任何人的身上都货这么选择。
这几天她之所以没下手,就是因为划柴坡开始二十小时不间断的有人,这导致她的计划一再搁置。
好不容易等到今天,工人们都回去了,她一合计就扛着锄头上来了。
还没挖几下就被正主给抓了个现行。
她挺尴尬的。
对于刘家人的事情她清楚的很,知道得罪方正讨不到好。
现在推倒是没指望了,只能说出实情,希望方正能有好心。
“七婶,你要推到我的房子,很简单,但是如果推到我的房子,七叔还是不好呢?”
见方正没有责怪她反而好声好语的说话,她还是蛮感动的。
都谁方老二是个混不吝,惹不得,自己家和他们家没有什么来往,更没有什么接触,但就今天接触下来,他觉得方正这个人还蛮好的。
对于方正的问题,她没办法回答。
她没想过这个问题,扭着脸看向一边。
“婶子,这样吧!我随你去看看七叔。”
“让我试试能不能救七叔,如果我救不了,你再想这些事情,可好?”
“不不不,不用了,是我太自私了,老七,他已经大半进黄土的人了,我还打着不切实际的主意,婶子对不起你。”
“没事!走吧,带我去看看七叔,相信我,我会让他得到最好的治疗,那些玄之又玄的东西,可信不得,那只能误了叔的的病情。”
方正说的很直率。
见推辞不过,七婶也就答应了下来。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七婶的家。
和方正家一样,夯土房,但是相对方正家,这里显得更破旧。
整个院子都是破败何杂乱的感觉。
自从七叔得病红藕欧,家里没有了主要的劳动力,七婶和他的儿子每天打零工整点钱,每天晚上回来累得要死,那还有心情去拾掇这些。
院子的篱笆墙也是千疮百孔,已经没有了存在的意义,如果非要说它们的意义,顶多也就充当了一个画界的意义。
篱笆墙内是七婶的宅基地,外面是公家的。
别人家的门上要么贴着福字,门神,他们家一无所有,就差贴一个穷字了。
方正的心里刺痛了一下,他想起了自己前世,应桃不也是这样过生活的么。
村里像这样的穷人实在太多了。
方正有了一种带着全村人一起致富的想法。
“进来吧!”七婶打开毫无关着意义的篱笆门,邀请方正进去。
一进屋,一股浓重的烟味袭来,还掺杂着臭味。
一盏没有灯,在灯罩内扑闪。
他们舍不得开电灯,那得交钱的,他们可没有钱交了。
七叔躺在床上,几个被枕得发黑的枕头垫在他的背后,将他撑的高高的。
时不时的咳嗽,而后是痛苦的呻吟。
长期卧床不起,让这个本来强壮的农村汉子瘦得皮包骨,脸色蜡黄蜡黄的,一副病入膏亡的感觉。
“老二来了。”看到自己的老婆带着方正进来,七叔的脸上露出了尴尬之色。
不用想也知道,她家堂客做事肯定被人逮着了。
方正点了点头,走近窗前说道:
“来看看你,七叔。”
“咳咳咳!对不住了,我老七这辈子没做过这么缺德的事情,可这老太婆要信那神棍啊,拦都拦不住,咳咳!”
“为了求那梁半仙,她甚至都把我的棺材都卖掉了。”
七叔又是无奈又是生气。
“如果法子没奏效,她还怎么埋我?难道拿个草席讲我裹起来就这么埋了吗?”
“败家娘们,咳咳咳!”
七婶没有跟他犟嘴,只是在一旁偷偷的抹眼泪。
“我老了死了都无所谓,就是苦了奇娃子,可怜他成绩一直是第一名,都考上高中了,却没有钱去念。”
这些话,听得方正心里一阵发酸。
“这都是命,他就得认命,老天爷都不帮咱,文曲星有怎么可能下凡到咱家?”
“就算是他考上了大学,你又没了,家里欠这么多钱,咱们拿什么学费?”
七婶说着说着一屁股坐在地上哇哇哭起来。
对于穷这个字,方正已经深刻体会到了,穷人之所以穷,并不是因为他们不够努力,二十他们所处的环境,拥有的资源决定的。
没有文化,思想就愚昧,在泥地里刨食,一辈子都别想抬起头,如果土地肥沃还好,如果土地再贫瘠,那人就更贫瘠,一辈子在温饱线上挣扎。
纵使他们家都这样了,这所谓的半仙还要吸血。
这个老神棍要是不除掉,这个村里以后还会有这样的事情。
“七叔,你先别说了,七婶她也是黔驴技穷了,她操持这个家不容易。”
走近几步伸出自己的手说道:
“七叔,我之前跟一个游医学了点本事,让我给你看看吧。”
“咳咳咳咳咳!没必要看了,我早就说了,让我自己死就好了,这败家娘们就是不听。”
话是这么说,但是七叔还是抱着一丝丝的希望伸出了手。
方正一看差点哭出来,这哪里是什么手啊,就是皮包骨啊,跟鸡爪似的。
其实方正要治疗他根本用不着把脉,他只需要往他的身体里灌输灵气,去除他的病灶就可以了。
但是为了防止吓着两人,方正还是决定演戏演全套。
随着方正的手指搭在七叔的手腕上,那一缕灵气随着他的身体的经脉往他的肺部行进。
一路上遇到堵在的血管,方正还顺道的给他清理了。
七叔的身体器官,现在就想一个虚拟的全息影像一样展现在自己的脑海里。
当探查到他的肺部的时候,他惊呆了。
黑得流油,还有很大面积的溃烂,他能活到现在真的是个奇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