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桂花被堵得一句话都说不出。
被方正一通骂,方旗实在有些罩不住,他从后面拉了拉刘桂花的衣服,刘桂花缩回脑袋。
“走吧!”
方旗说道。
刘桂花真的是气疯了,早知道就趁方正不在的时候把这娘俩弄死,现在方正也不知道吃啥了,变得不一样了。
“肯定是那个骚狐狸怂恿老二这么干的。”
“老娘不会放过他的!”
刘桂花知道自己如果再说下去也只会自讨没趣,但是她咽不下这口气,她如果不出这口气他就意难平。
“这么说会不会太狠了!”
应桃看着丈夫霸气怒怼嫂子的样子,心里舒坦,这么多年来她受刘桂花的欺负太多了,今天丈夫算是给自己出了一口恶气。
“这是她们应得的,我说过但凡欺负过我媳妇的,我都不会让他好过。”
应桃听了心中欢喜,突然嘴巴一憋说道:
“你这么说我倒是想起个人来,他欺负很久了。”
“谁!”方正忽地站了起来,脸上杀气腾腾。
“噗嗤!”应桃看着他的样子,没憋住笑出了声。
方正忽然反应了过来,走近身来把她的头按在自己的胸膛。
“以后不会了,谁也不允许再欺负你,包括我!”
“傻瓜,跟你开玩笑的,有你在我很安心。”
应桃抬头看着丈夫的眼睛,清澈的眸子里,没有一丝丝的杂色,除了对他的爱。
方正觉得惭愧。
晚饭后,方正还有事要安排,出门去了,临行前还特别交代老婆不允许洗碗,他好不容易把她的手养好一点。
方正吹着口哨一路来到那个老姑家,之前让她帮忙反击赵玉兰,她出了不少力。
虽然在以前她没欺负过应桃,也没帮助过,对她,方正的感觉很平常,但是他有必须来一趟的原因。
老姑虽然说是父亲辈的堂姑,但是这亲不过三代,早也就不是一条心了。
他的儿子和方正差不多大,名叫陈强,他以前给镇上的轮窑厂送过货,会开拖拉机,随着私有经济开始后,他本来在厂里开的拖拉机被收回了,又没有关系,他也就失业了。
方正迈进了院子,姑父陈广亮,光着膀子躺在竹躺椅上打着蒲扇,老姑在一旁薅高粱,见方正过来,陈广亮连忙起身。
“老二来了。”
“姑父,强子在家不?”方正直截了当的问道。
“在在!在洗澡呢,你先坐会,我找他来。”姑父站起身,把身边的小板凳递给方正。
“姑父,不急,我先跟你们说也成。”
“老二啊!今天这个事啊,你可做的不地道啊,你说你哥方旗你不照顾也就算了,那是因为他堂客欺负你家桃儿,可我们家可从没有欺负过她啊。”
老姑这话一开口就遭到了姑父的一阵白眼:
“妇道人家真是没点眼力劲儿,今天才安排了工人,晚上老二就来了,你以为他是来笑话你的?老二是什么人,人现在是大老板,你怎么知道人不是早就把位置留好给自家人了?”
姑父从口袋里掏出烟来,笑嘻嘻的分了方正一支:
“你老姑没读过书,你别跟他计较。”
老姑回了一个白眼给老伴,心里不服气,就你聪明,至于么,喝了两天墨水就当自己是个秀才了。
这脸不是脸鼻子不是鼻子的。
方正接过烟轻轻一笑,都说人老成精,这老姑夫精明的很,方正今天来肯定不是讨骂的,那要么就是来解释,要么就是已经给儿子准备好了工作了,他再加上一句“位置早就留好了”,意思再清楚不过了,就是给你抬的高高的,你要不给你就是不要脸。
不过方正不在意这些。
“好了老姑、姑父,我来呢是想请我强子帮我养殖场开车的,你们知道我这早上要送东西去镇上,然后还有自己的事情,反正我现在已经有了拖拉机了,强哥又闲在家没事干,我就想着让强哥帮我开开拖拉机,正好他轮窑厂人也熟,帮我拉拉砖头石子儿啥的,你们看让不让他去。”
“开...开拖拉机?”老姑听完他的话,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看方正又看看自己的老伴儿。
老伴儿你那两天墨水没白喝,果然被你猜中了。
“对!和他们一样,一天三块,管中饭!”方正点了点头。
“去去!肯定去!”老姑连忙拍着手说着,生怕方正还有后话一般,兴奋得她说话的声音都变调了。
“行!我今天就在这事,回头你跟强子说一下,如果他同意,那你就让他明天早上五点半去我家门找我。”
说着方正就站起了身。
“老二,你再坐会呗,老姑给你煮两个鸡蛋。”
“不了,老姑,姑父,我走了。”
说着方正就径直走出了院门。
远远的听到了老姑使劲的拍门的声音:
“强子,强子,老二来了,让你们明天去开拖拉机。”
“啥?人已经走了。”
“谁让你他妈的洗个澡跟猪褪毛一样,那么慢,人家是老板,忙的很!”
强子连裤衩子都没来得及穿,他娘就一脚踢开后院的门,强子正光着屁股站在水井边。
“娘!你干嘛呢!”强子连忙捂住下面。
“你什么地方娘没见过,还遮个der!”
强子幽怨的看了一眼他娘,连忙胡乱的用脏衣服在身上擦了几把,然后套上裤衩子。
“娘,你不是不让我跟老二来往的么!说他是个败家子儿,只要跟他走的近的人都没好结果。”
强子一把把衣服扔进竹篮里,讽刺的笑道。
被儿子取笑,老姑突然觉得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不过这些都不算什么,儿子挣钱娶媳妇最重要,儿子只要跟着他一个月就能挣到一百,有这一百块当彩礼,那媒婆还不都是上杆子的来他家说媒?
“我...娘当时看走眼了,行了吧!小犟驴子,赶紧穿好衣服,去收拾几件好点的衣服,明早就跟着你二哥,别给人家丢脸。”
“当家的,过来抓鸡。”
姑父陈广亮踢踏着布鞋,摇着蒲扇过来了,不耐烦的说道:
“这么晚抓鸡干什么!”
“给老二家拎一只会生蛋的老母鸡去,俺们老两口去给他赔个不是。”
“你呀!你呀!人家能看上你那三瓜俩枣的吗!”老姑夫说道。
“刚我可听说了哈,刘桂花带着方旗去找老二了,被一顿臭骂,这老二记仇着呢。”
“虽然我们沾着亲,毕竟已经是上一代的事情了,人家大可不必管我们。”
“咱拎只鸡,多少是个心意,以前他们家落魄的时候,咱们也没咋帮忙过,现在人有好事还想着咱,咱皮可不能这么厚。”
老姑一把拉起姑父的手往鸡窝那边走。
“再说了,咱做这些不还是给你老陈家长脸了?”
老姑夫陈广亮点点头,微笑的说:
“没发觉,你这觉悟变高了,哈哈!”
“那是!那是!咱老陈可是在学校里喝过几年墨水的,那句话怎么说来着,进猪窝吃!”
老姑夫听她这么说,差点把那摇摇欲坠的大门牙给喷出去。
“那叫近朱者赤。”
走到鸡窝边,老姑眼疾手快,看到一直老母鸡正趴在窝里孵蛋,一把抄过去,稳稳当当的抓住了。
“行行行!你文化人,呐!给你!鸡!”
“我发觉你今天太美了。”
“切~!老不要脸的,都快当爷爷的人了,不正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