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方正照常早起,吻了吻漂亮媳妇的脸蛋,准备出门做生意。
他怕吵醒这娘母子两个故意放轻了自己的动作,将一筐筐的蘑菇整齐的放在板车上。
但是应桃还是醒了,其实这几天早上她都醒了,他只是想看看自己的丈夫到底搞什么名堂。
当方正准备好东西准备上路的时候,应桃和方芳已经穿戴整齐站在了家门口。
小方芳也穿了一身干净清爽的衣裳,头发上绑了两个小啾啾,一个闪亮的蝴蝶发卡梳拢着她额前的碎发,小脸红扑扑的,可爱极了。
虽然穿着很朴素,但是这些衣服被老婆洗的很干净,方正想,刚好也可以给两人买点像样的衣服,于是同意她们同去了。
将板车的最中间空出一块,把两人一个一个的抱了上去。
板车的轮子在最中间,这个位置最安全,应桃的心里甜丝丝的。
这一次是方正第一次带她们去镇上,两人都开心的不得了。
每每路上遇到其他的村民,他们都会投来羡慕嫉妒的目光。
应桃这个时候觉得有点难为情了,一言不发。等走出村子,她才好一点,开始和女儿还有方正说说笑笑了。
他们先是来到了村里,昨天村书记答应给他承包划柴坡的,这事宜早不宜迟,去村里把那片山的承包合同给签了,后面的自己做的事情也可以提上日程了。
当看到洪祖信的时候,他想起之前提醒过书记,会有人告诉他余寡妇晕倒在家里,让他去解决,后来被人诬陷。前一世,陷害他的人是刘一军,但是刘一军昨天晚上就被抓了,也就是说,他潜移默化的改变了洪书记的命运,那会不会因为这个引发蝴蝶效应?
那么自己改变了媳妇和孩子的命运,将会有什么不好影响?
他甩了甩头,甩去那些纷乱的想法,管他什么蝴蝶效应,他这辈子回来就是为了赎罪,为了让老婆孩子过好日子的,谁要阻拦他都不行,哪怕是老天爷也不行。
老婆孩子就在村部门口玩耍,方正给洪书记的口袋里塞了两包烟,一口一个麻烦书记的话,让洪祖信本来还有些怨气的心里舒服了不少。
因为刘一军被抓,新的会计还没有补上,这一切都是洪祖信亲手操办的。
在村里打完了申请,洪祖信爽快的盖上了村里的公章,这份申请还需要拿到镇上的林业局办理林权证、土地划界说明书。
于此同时方正也在这边山林上申请了宅基地,承包山林是有年限设定的,最高70年,这他倒是可以接受,毕竟以后的房产证最高也就70年。
宅基地批下来,房屋建好后只要能取得房产证和土地证,那只要他的房子不倒,这块地方就祖祖辈辈的都是他们家的。
办完这些事,方正抽了根烟给书记点上。
“叔,我还有件事想麻烦你!”
洪祖信一听,这家伙怎么就突然叫自己叔了,原来都是叫书记的,这回嘴上这么刁,肯定没好事。
他皱了皱眉头,吐出烟雾说道:
“啥事啊,你说吧!你都有镇长站台了,还有什么事情能让我这绿豆芝麻点的小干部帮上忙的。”
方正自己也点上烟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叔!是这样的,我这不马上要办兔子养殖基地么!所以呢我想叔您找些工人。”
“这个你自己找不就行了吗?”
“您是书记人缘好,大家都信你,所以这事您帮忙的话肯定妥妥的。目前呢我需要十来个工人,每人每天三块,中午管饭,当然咱也不会忘记了叔的帮忙的。”
洪祖信一听到工资,手不自觉得抖了一下猛抽了一口烟,缓了一下神:
“你...你说多少钱一天?”
“一天三块,包中饭。”
“我操!”洪祖信直接爆了粗口。
“我他妈的一个月才40来块钱的工资!”
他的手又开始哆嗦了起来,一天三块一个月就是90块,比他两个月的工资还高,再加上中午还管饭,这不妥妥的一百块么!
村里的农民劳碌个一年也顶多只有一百块,人家一个月就给了这么高的工资。
要不是自己还有书记这个身份,责任在身他都想去干了。
“叔,我之前得罪的人不少,您有威信,帮个忙,帮我找几个有力气,老实肯干的。”
“哦!行!”
洪祖信还沉浸在震惊中无法自拔。
方正站起身:
“那有劳叔了,我先走了。”
洪祖信看着方正的背影,突然感觉有些不对劲。
他的心里有一种非常不踏实的感觉。
这方正找工人他本来可以自己找的,村里的青壮劳力他哪个不认识?为什么要在村部绕一下?
“卧槽!”
洪祖信突然一下子从凳子上站了起来。
“你这小子,你这是把我当挡箭牌啊!”
一天三块还包中餐,谁家碰到这样的事情不是抢着上?如果方正去选的话,就会难免的会得罪一些人,还会落下口舌。
他都能想象到村里的那些泼妇的嘴脸;
“为啥不让我们家男人去干,这些年我们家可没得罪你家...”
“好歹我们俩家还沾着亲呢,你把这活宁愿给别人都不给自己家人...”
“去年我还给你媳妇送过玉米呢,没想到你是这种忘恩负义的人...”
“我家娃,跟你一起穿开裆裤长大的,有挣钱的事你不带他...”
想起这些洪祖信不由得打了一个冷战,这家伙显然是不想得罪人,让自己做这个恶人啊。
他刚才还寻思这把自己的儿子也塞进去干的,这要是真把自己的儿子也弄进去的话,那他还不给人给骂死。
这是把他架在火上烤啊,但是他也无奈,还无法拒绝。
看着背后的墙上写着大大的“为人民服务”几个大字,洪祖信不禁嘬看了一下牙花子,这小子蔫坏蔫坏的。
他自己又答应了,真是骑虎难下,他只能将村民的统计表格拿出来一个个的选了。
十点多的时候,方正一家就把昨天准备的蘑菇送到了机关食堂,因为昨天没去捕鱼捞河蚌,所以今天的进账稍微少了点,但也有290多块,出去给二楞他们的分账自己则至少要挣100多块。
看似方正比他们挣得多,其实不然。
如果他们自己拿着这些蘑菇去卖还不一定能卖这么多钱,他们没有自己的资源,更何况自己还要维护这个客户关系,过年过节啥的如果你不表示表示,不知道怎么做人,那你这个生意也不会长久,别人很轻易的就能找到替代的人。
这对于他这个混迹商场几十年的老油条来说再清楚不过了。
而且卖蘑菇这个事情是个季节性的东西,过了这个季节,一旦入了冬,蘑菇也就没了。
他现在卖蘑菇也只是个过渡而已,他需要积攒手上的资基,为后面打算,跟着他一起捡蘑菇的几个伙伴,他也不会忘了他们的。
只是方正没有想到的是,在他的背后悄悄的跟着一条尾巴,天蒙蒙亮的时候这个尾巴就跟在了他的后面,远远的吊着。
昨天晚上,刘继红的父母连夜被哌出所的人带走,他没有一点点的焦急,反而有点开心,因为只要父母一走,那么整个家里就没有人能管得了他了,大哥刘菊生整日的扒人家寡妇的院墙,要么就是跟镇上的热混混鬼混,根本就顾不上家里,他觉得自己终于可以当家做主了。
只是让他不舒服的是,这个方正竟然在这短短的几天挣了不少的钱,他可是去打听过了,二楞那几个孩子跟着他捡蘑菇,这几天下来都整了几十块钱了,他眼红不已。
看到应桃现在对她的丈夫也有些变好的迹象,他心里挺不是滋味的,想象着这个一直被自己视为禁脔的美人,在那个二流子的床上,他心里的火就蹭蹭的往上冒。
所以他决定弄清楚方正挣钱的门路,然后效仿他的做法,等他挣到钱了,应桃自然就会对他投怀送抱。
看到方正拉着板车从机关里出来,他的心思就活络了起来,捡蘑菇这个事情太没有技术含量了,想要替代他太容易了。
只要摸清楚方正的销售门路,再加上自己这些年来的关系,他觉得自己操作起来铁定比方正要简单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