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泥猴!”
“大笨熊和老笨熊!”
一旁无辜中枪的白玄骁有些无奈,看着这一老一少来回就这么两句在斗嘴,看着日头渐下,正想终止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
“你们……”
正在此时,一声小孩的高呼声从不远处传来:“阿南!快回家啦!阿娘今儿做了你爱吃的炸鸡和酸菜鱼!”
“糟了!”谢安南暗道不好,大声应道,“我就来!”
正想要撒腿就跑,又想到了什么,回过头对白玄骁说:“萧爷小弟,大哥我先回家吃饭了,我们后会有期!”
未等白玄骁开口,她已经快速窜进旁边的一条小巷子,跑得没了踪影。
“这小泥猴跑得还挺快!”车夫笑呵呵地说。
白玄骁只是笑了笑,直接转身上了马车离开,只当是个有趣的小插曲。
“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
另一边,谢安南带着一身的泥土树叶回了家,正想先偷偷溜去找画意姑姑帮自己洗洗换身衣服,一进门,便看见她娘搬了张太师椅正坐在院子正中间,手上还把玩着她以前带回来的其中一根同样又直又长的树枝,还被她二哥帮忙打磨成一根十分光滑漂亮的小木棍。
一时间,谢安南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字——“逃!”
刚准备转身,脚尖还没来得及转动,就被谢秋回喝住了。
“站住!”
被发现了的谢安南,只好装作若无其事地打哈哈,“娘你怎么在这儿啊?不是快吃饭了吗?不按时吃饭对身体不好,我们快去吃饭吧!”
“你还知道要吃饭啊?”谢秋会提着那根小木棍,从太师椅上站了起来,一步步向她走近。
谢安南站在原地不敢动,就这么看着她娘一步步走了过来,心里后悔当初为什么要把树枝带回家。
还没等谢秋回走近,谢安南突然跪了下去,哭着喊着:“娘啊!我再也不敢了!娘你别打我啊!”
话音一落,“咻”的一下,又两个一模一样的身影跪在脚边。
“娘,你别打妹妹,妹妹还小不懂事,要打你就打我吧!是我这个当哥哥的没管好弟弟妹妹!”
谢安东直接挡在谢安南的身前,谢安西就在他身边一起跪着,也不说话,就安安静静掉眼泪。
两个男孩越长大越像父亲,尤其是身高,遗传了父亲的高大,从小身量就比同龄人高,比打娘胎里就有些体弱的同胞妹妹更是高了一个头,男孩的衣服又都是差不多,若是单看背影,难以分清谁是谁。
“老大老二,你们都给我让开!今日不好好收拾她,明日她就敢上天!”
谢秋回甩了甩手中的小木棍,纤细的棍身在空气中因为剧烈颤抖而发出“嗡”的一声,吓得谢安南瘦小的身子微微发抖。
两位兄长也感受到了母亲的怒气,将妹妹护得更紧了。
谢安东知道母亲现在只是在气头上,真打起来也不见得会下狠手,但一向对妹妹毫无原则的他,不忍心见妹妹挨打,还是坚定地违背母亲的意思,为妹妹求情。
“南南快跟阿娘说你知道错了!”
谢安南紧接着长兄的话,哭着认错:“娘,我错了!我知道错了!”
三兄妹齐齐跪在地上,哭得谢秋回都要心软了。
“我有没有跟你们说过,不许单独偷偷出府去玩?”
“说过。”三胞胎异口同声回答道。
“好,都还记得是吧。”谢秋回提起手中的小木棍指向最小的女孩,厉声问道:“谢安南!你自己说,你这个月第几次偷溜出去了?”
“第……第二次……”谢安南小声地回答道。
随后赶到的画意也开口帮着求情,“就两次嘛,事不过三,小小姐知错能改就好了嘛!”
这话弄巧成拙,让谢秋回的怒火更是噌噌噌往上涨,“那是因为今天才初二,这个月到今天结束也就两天时间!两天就跑出去了两次!再过两天你是不是反了天?”
“我,我,我……”谢安南又心虚又惊恐,吓得说话磕磕巴巴的。
“你什么你?你又想找什么借口?说吧,今天怎么溜出去的?出去都干什么了?”
谢安南不敢隐瞒,只能一五一十道来:“趁后门阿婆们换班的时候偷溜出去的,就去捡了根棍子。”
说到这,谢秋回伸出了手,谢安南将捡来的树枝乖乖上交了。
“还有呢?”
“还有……”谢安南吞吞吐吐地说,“还收了个小弟,高高大大的,一脸毛,穿的衣裳也都是毛,像只大笨熊。”
听到女儿遇到可疑的陌生人,谢秋回可不敢掉以轻心,继续追问道:“什么人?是认识的吗?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
没办法不紧张,毕竟有前车之鉴在。
“我,我,只知道他姓萧,外地来的……”
“从何处来的?”
“我,我,我,孩儿不知……”声音因为回答不上来,越发磕磕绊绊。
这话又把谢秋回气着了,连两位兄长都忍不住回过头,眼神担忧地看了她一眼。
“什么都不知道你就敢和人家拜把子?万一人家把你卖了,你是不是还要帮着人家数钱?”
被谢秋回这么一凶,谢安南吓得哇哇大哭起来,“娘啊娘,我再也不敢了!”
谢安东和谢安西低着头,默契地对视了一眼,他们都知道,妹妹这下是真的触碰到母亲的逆鳞了,现在,两个女人都不好哄了。
一时之间,两个孩子还没想好对策,谢秋回已经气到举起小木棍就要越过他们向谢安南挥过去。
谢安南吓得缩着脖子,闭上了双眼。
“啪”的一声清脆的声响,那股本该产生的疼痛并没有出现在她身上,反而落入一个温暖的、熟悉的怀抱中。
“老大!”
谢秋回的一声叫喊声,把其他所有人都喊清醒了。
原来,就在谢秋回挥手的瞬间,谢安东迅速反应过来将妹妹搂住。这时,谢秋回想收手已经来不及了,反而因为措手不及,方向扭曲,原本收着的力气也被释放了,原本五分力道变成了十分。
好巧不巧正好甩在谢安东的脸上,一道可怖的红痕从左边额角一路蔓延,斜斜划过眉头,经过鼻梁,消失在右耳下方。
疼得谢安东的眼泪直接掉了下来。
“快去请大夫!”谢秋回扔掉手中的凶器,哭着抱住了大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