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江敬川听完也没空生闷气了，向大师还活着？不得不感慨，这小祖宗的套路真的是一套又一套，他也给诓进去了。
“焦大人自戕确实出乎我的意料，此事我亦会负责，但眼下需要尽快找出广德营的细作。”郭清辉又细细把在湖州遇到吴昊一事汇报给狄将军。
“如今我在明，敌在暗，广德营任何风吹草动都会被盯上。”狄将军沉声道。
“无妨，既然狄帅来了，便可以扣住高副将开始计划了，不会让焦大人含冤而亡。”
“咳咳，高鸣副将，相月大人莫擅自动手。”狄帅好言提醒，但亦不甘心，“此责我来背。”
“原来他是高鸣？”郭清辉不知他的姓名，只道是一位普通副将，怪自己作为一个探子，竟然疏忽大意了，“无妨，这大宋没有我得罪不起的人。”看来高鸣混得也不行嘛，如今还只是名副将。
谁还不是开国功勋之后么，郭清辉还真不把高家当回事。
“高家女与十三团练使已有婚约，几年后便会完婚。高家此时是不能背上叛贼之名。”狄将军直接把其中利害关系讲明，不希望把郭清辉搭进去。
高家女倒是与郭清辉也是“同行”，都是皇后的养女，她是先帝刘皇后的养女，高家女是当朝皇帝继后曹皇后的养女兼外甥女，未来还会是皇帝养子十三团练使的夫人。
如果皇帝还是没有生出亲生儿子，这十三团练使就会是未来天子，而高家女则会是未来的皇后，高鸣便是未来国丈。
“这弯弯绕绕的关系，倒是比我家的还复杂。”谁家还没几个皇后来着，郭清辉倒不介意得罪高家。
自己舅舅家的表兄弟不也娶了后族曹家女，她与曹家、高家兜兜转转也都是亲戚关系。
“我既在营中，此事便由我负责。”计划尚在进行，狄将军与郭清辉倒是先抢着担起责任来了。
“无妨无妨，狄帅，且照计划进行。”
是夜，郭清辉回到自己的抚恤金小院，江敬川便开始缠着她，把白日的闷气找补回来。
江敬川压着郭清辉疯狂索吻，不让她自主半步。
若不是日日在一起，郭清辉觉得眼前的江敬川与十几日前的江湖第一清纯小白花，还是同一个人么？
不再清纯了，而是纯欲。
好像更迷人一些。
“那狄将军好在哪？为何他就是你男神了？”江敬川终于停下开了口，明知故问。
“他好就好在不属于我，是我得不到的人。”狄帅英年早婚，郭清辉也仅仅是佩服这位从疆场杀出来的猛将，在边疆，两军都把他当作“天使”，或畏惧或崇拜。她可并无非分之想。
“那得到手的你又不珍惜？”
“让我想想该怎么珍惜？”郭清辉很是满意眼前的“临终抚慰”。
江敬川并没有给她机会，直接咬上，他要掌握所有的主动权。
这样的时光让郭清辉沉溺，不免贪图，想多活一些时日。
——
当夜，灭口高副将的人，便来了。
一队人悄悄潜入广德营牢房，使出神臂弓，射杀牢内的“高副将”，应该说是皮偶高副将。
但用兵如神的狄将军，直接布了下天罗地网。
“管他是强弩兵还是强弩之末，全部拿下，一网打尽！”
数十位强弩兵所用的武器虽然强劲，用来射杀合适。但在这方寸之间的牢房，亲身搏斗却使不出威力。
在郭清辉的建议下，牢房内已布下密密细细的银丝细网。冷锻甲砍不穿，那便用细网割喉断足。
“留活口，去请相月大人。”狄将军下令。
——
同样也在激战的临湖小院，被院门外传信的兵卒打断。
郭清辉起身对镜穿衣，怎么也遮不住脖项处的痕迹，有些懊恼。
江敬川则很是得意，站在她身后搂着，双手没有停下探索，鼻尖则蹭着郭清辉的脖子细细密密地吻着，继续加重痕迹。
“等湖州事了了，我也要‘从此君王不早朝’。”郭清辉发下宏愿。
“那便快些了吧，我陪你不‘早朝’。”
郭清辉与江敬川还是及时赶来了‘早朝’，夜审。
“有几个活口？”郭清辉问向狄将军。
“全部活捉了。”
“如此甚好，辛苦狄将军了。”郭清辉点头致意后，又对自己的部下传令，“做好措施防止吞毒或咬舌自尽，再逐一审问。”
夜审由秦风负责，郭清辉与狄将军坐在帘幕后旁听。
而江敬川坐在营中候着，等她收工接她回去。这份工又是需要熬夜加点的一天。
见审问并无进展，用上了酷刑这些强弩兵还是一言不发，郭清辉便开始抛出诱饵。
“高副将叛国，可与曹家有关？”现在审的是为首之人，郭清辉故意把叛国罪责引导至高家姻亲曹皇后一族。
这个问题由她这个前皇后一族来问，再合适不过了。
听得狄将军冷汗涔涔，这锅不能让一姑娘家背了，他该提前写好请罪折子。
“……不知。”这细作开始有些松口。
“动刑！”郭清辉趁机而入，“断他几根硬骨头，看他说不说。”
动酷刑之前，那细作果然开口了：“高家……与曹家……一起联手。”
“是高副将告知你们向大师下落的？”
“是。”
“消息如何传出？”见对方不答，又道，“动手，先断一根骨头。”
“是采买清单！通过后厨采买清单，把消息传出去。”那细作状似吓到，赶紧招供。
“字验是什么？”
“采买清单第三行首字，单笔为危险，双笔是安全。第二项采购物料的首字笔画，即为时间，一笔代表子时，两笔代表丑时。第二字笔画为具体几刻。送货地址反着来即为路线。”细作好似破罐子破摔，全部招供了。
郭清辉挥退细作，待把近期的采买清单全部验证后，对狄将军道：“字验都是对的，看来确实不是高副将。先封锁后厨吧，细作在后勤中。”
“嗯？”狄将军也被郭清辉的逻辑搞错乱了。
“半真半假，是我们这行常用的路数。此人前面一直不出声，本是做好了赴死的准备。一个将死之人，听到曹家却又开腔了，用真的字验攀咬上高家与曹家。说明临死也要搅浑水，能搅乱一分是一分。”
呵，西夏细作这步棋意在搅乱大宋几大世家，互相攀咬。
高鸣今日若真的被灭口，便死无对证，高家与后族曹家背上了叛国罪名，那大宋真的就内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