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批六百多捐款的富商香客，或多或少都感觉到了生意上的好运降临。
东灵观财神殿很灵这事便也传出去了，来募捐祈福的香客越来越多。
一场法会，撬动了数千香客和几十万两救灾银子。
几十万灾民涌入江南几个州府，带来的短期缺粮缺银问题和灾民安置问题便暂时解决了，各州府衙便也顺利接手，再着手长期安置。
郭清辉的本意并不在真的要打造一座江南第一财神殿，而是一方面筹措救灾银两，一方面摸排江南的富商。
普通民众都是敬香供灯，在功德箱内捐小额铜钱。而这类长期在道观署名供灯捐款的香客，几乎都是江南富商。
士农工商，士族已经固化，西夏游牧民族又不善农耕和精细手工，细作最常潜伏的便是这“商”，是以郭清辉来江南第一件事便盯上了苏州最大的东灵城产业。
这次东灵城排查出牵扯西夏走私的人不少，郭清辉需要顺势排查一下其他江南富商。但自己带的探事司探子，除了早前便预留监察百官的少数几人，几乎都是外来的，摸排起来，不甚熟悉，阻力重重。
倒是这次，以李府府兵的身份，搭档东灵城本地弟子，借着调查这些富商有没有做黑心生意的名义，一起摸排了一遍。
生意人少有不敬财神的，借财神显灵这事，近一个月竟确实摸排出了不少有用信息。
事情一旦进展顺利，郭清辉便开始饱暖思淫欲，又空出时间来撩拨江敬川了。
“你一大早穿成这样有何事？”江敬川与温凉玉每日一早便在练功场比武练剑，而郭清辉今日做完早课就换洗一番，脱下灰蓝道袍，换上锦衣华裙，坐在练功场的台阶上等江敬川。
“好看吗？盛装出席，这是我最喜欢的一套裙子。”郭清辉起身拎着湖蓝色长裙转了一圈，“师叔，该履行你的承诺了！”
“又是什么承诺？”江敬川疑惑，自己还许过什么诺了吗？
“请我吃饭啊！迎财神法会如期举办就要请我吃饭啊。”
确实有此事，逛青楼后在刑堂被罚跪，江敬川去看她，顺嘴提过，谁知她真请到师姐把这法会有模有样地办下来了。
但是令江敬川悔不迭的是，忘了限制次数！郭清辉每日有空便又如刚来东灵城那般，拉着江敬川胡吃海喝。
“今日便去吃那‘东灵城表小姐最爱吃的拨霞供’吧，涮兔肉、涮羊肉。”郭清辉说着快馋出口水了。
“午时用饭，你倒也不必一早便来等着。”职业陪吃人江敬川开了口的承诺收不回，只能一直陪吃陪到这位小祖宗吃腻了。
“来得早师叔才能看到我对你多上心呀！”
“……”江敬川已经习惯每次被她噎到无话可说。
“表妹不带我一个吗？”练功场上凑热闹的温凉玉开始起哄。
“你们自己去吃！找不到人就拉着赵叔叔、向昀、向蕴一起。”郭清辉毫不留情地甩开温凉玉等人，拽着江敬川便走。
“为了苏州城的治安，师叔你牺牲太大了。”温凉玉继续起哄，为了让郭清辉忙起来，不像在杭州那般搞事情，温凉玉也是每日给江敬川加油鼓气。
俗话说：烈女怕缠郎。江敬川这“烈男”怕是也招架不住这二世祖的纠缠。
为苏州城治安而牺牲自己的江敬川，如约出现在寻味楼。
点菜、涮汤、夹菜，吃完还要陪逛街、喝茶。
一整套流程下来，江敬川觉得自己有种“以色事人”的意味。
此刻二人已经转移阵地，出现在茶楼，听着说书，品着下午茶。
“你就不能找点事自己打发时间？”江敬川看着对面饶有兴致的郭清辉，试探地问。
“师叔不是已经给我找了嘛？我现在值殿、扫洒的时辰都翻倍了。”想起便有些来气的郭清辉又要挟道，“师叔若是再去私下找崇羽师傅给我加活儿，那我每日便吃双份，再加夜宵！”
“咳咳，我这也是为了江南治安。”被抓包的江敬川努力找理由。
“我这也是为了江南治安啊！”江南治安最大隐患郭清辉迅速反击。
此刻，一队人马从她二人所坐的露台疾驰而过，为首一人看到郭清辉，立刻停马掉头。
“秦风！怎么是你？我说谁这么威风凛凛呢。”见来人是秦风，郭清辉立刻双手挥起，又看向秦风身后几人，道，“哇，你们十二人竟然都齐了，平日里我可都叫不齐你们，这么大阵仗，准备干啥去？”
“打架，去不去？”秦风没有下马，坐在马上有些高，向下挑挑眉。
“不去不去，别带坏我！我可是‘名门闺秀，淑女典范’。”前一刻江敬川还在笑她是治安隐患，郭清辉立刻搬出了自己并无多少的淑女风范，拒绝了。
秦风懒得看她装，本来今天行动没打算带她，但既然正好看到，便顺便找她背锅，又煽动道：“真不去？去揍你最讨厌的那个人诶。”
“我最讨厌的人？是谁？”郭清辉把脑子里的名字过一遍，也没想出是哪个人。
“吕狗，去不去？今天他路过。”
“那我高低不得去抡两棍，走！”郭清辉没有纠结，立刻起身，又转头对江敬川道，“师叔，今天就到这里吧，我去干点正事。明天我们继续吃河鲜！”
“不许去！”江敬川听出来了，这祖宗是要去伏击吕家人，“给我老实待着！”
郭清辉哪里是谁管得住的人，已经直接翻过露台围栏，翻身上了队伍中一人让出来的马，又对秦风道，“我缺个兵器。”
秦风不知从哪抽出来根短粗的木棍，递给她：“这个适合你，打狗棒。”
郭清辉很是满意，一手接过扛在肩上，一手拉着缰绳，状似个地痞二流子，对江敬川告辞：“师叔，我先走了！”
江敬川扶额无奈，既然管不住她，只能用轻功跟在后面。
看着郭清辉潇洒地单手骑马，江敬川有些意外，这整日不学无术的二世祖，骑术着实不错，恣意张扬。
江敬川对着她不羁的背影，竟有一丝心动的感觉，如果这二世祖不是去打架的话。
江敬川赶紧摇摇头，挥去自己这不着边际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