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辰星以为顾无年说带他一起出任务只是开个玩笑，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甚至对方还很贴心的给他提前准备好了口罩和棒球帽，顺手将帽子扣在他头上的时候，沈辰星吓了一跳，“你还真的是早有预谋啊。”沈辰星磨着后槽牙说道。
顾无年轻笑一声，手掌按在他帽子顶上轻轻往下一压，“是啊，感动不？”
“我感动你奶奶个腿啊！”沈辰星还是第一次忍不住骂人，若是被老头子和那群下属看到了，一定会惊掉下巴的。
“嗯，不错，还挺有脾气的。”顾无年站直了身体，抬手揽住他肩膀，“我还以为，你会那样笑眯眯的……”就像只小狐狸似的。
沈辰星懒得理他，只是往旁边站了站，说实话，他并不避讳站在人前，只是身旁的某人总是让他即使破碎却始终平静的神魂碎片时不时就会出现一点动荡不安的表现，连带着他的无波无澜的灵识之海也会一起跟着泛起涟漪。
这并不算是个坏现象，至少对于他来说，代表着他的神魂和灵识之海是有生气的。
但这也绝对不是一个好现象，因为一个陌生人而产生异样的波动，这才从前——不，或许，曾经还有一个人给他带来过这样的不同，但那个人，应该早就死了。
“又想什么呢？”帽檐被人伸手拍了一下，顾无年微微俯身，凑到他面前，“眉头都皱成老头了，你才多大？一天到晚有那么多需要深思熟虑的事情？不然也说给我听听，我说不定能帮上什么忙。”
沈辰星冷笑，“只要顾队别有事没事就拉着我来什么案发现场就可以了。”
“啧。”顾无年双手抱臂，“口是心非。”
沈辰星抬头，环顾四周，他们现在所在的地方是一个看起来比较有年头的小区，此时正是下午一点多，也不知道当年的这个小区是如何规划的，楼与楼之间间隔很近，他们现在站在三号楼的路口处，左手边是三栋，右手边是五栋，两栋楼宇之间十分狭窄，远远的看去，就像是一条线。
“怎么了？”见沈辰星一直盯着两栋楼中间看，疑惑的问。
沈辰星摇摇头，“没什么。”
楼外的空地，也可做为房屋的外明堂，所谓客厅狭窄不聚财，外明堂狭窄如一线，财富不入门。
难怪刚才听顾无年说，这片小区原本曾经是锦市第一批盖起来的楼房，当初买这栋房子可算的上是锦市最先富起来的有钱人。
“现在呢？”沈辰星问。
“什么现在？”顾无年正在同人发短信，似乎是在跟他的下属交流，闻言看过来，一头雾水。
沈辰星：“现在这里的人呢？还有钱吗？”
顾无年恰好也在翻看下属给他刚发过来的有关这两栋楼的住户的资料，听到沈辰星问，扬了扬眉，“你觉得……他们现在应不应该有钱？”
沈辰星：我觉得你有病！
顾无年将手机递给他，“自己看……这小孩，脾气怎么这么暴，你刚才又在心里骂我来着是不是？”
“哪儿的话，顾队多虑了。”沈辰星讽刺道，却接过了顾无年的手机，自己低头看起来。
果然，当初住过来的人现在已经都成了爷爷奶奶一辈儿，孙子多数都成家了，不过看他们现在的情况，早些年应该都是被称为万元户，暴发户这种，现在住在这里的这些曾经的‘有钱人’，如今却一代过得不如一代了。
按理说风水这种事情，说他影响大也大，说他影响不大也不大。
倘若这些人的后代并没有住在这里，而是离开了此地，去往别处。
那么受到影响的，也不过就是原来那批老住户。
但偏偏——
“这地方要拆迁？”沈辰星看到其中几条信息问道。
顾无年嗤笑：“对，当初是有这么个传闻，大概也就是几年前吧，突然说这里的房子已经小二十年了，最近上头打算拆了重新建新楼，到时候每家每户甚至还要补个几百万的，所以——”
“所以那些原本搬出去的人，就有搬回来了，因为拆迁按照户口上的人头给钱是吗？”沈辰星顿时了然。
果然如此，难怪他觉得哪里奇怪，那些后代若是离开这里去别处发展，未必不会发展的好。
但有些人就因为这子虚乌有的拆迁费，就大老远的千里迢迢又搬了回来。
风水是一方面，再加上各种其他因素，你搬回来这里，工作要不要换？有孩子的孩子上学要不要换？若是不想换，是不是要重新思考这里距离市区很远，两口子若是只有一辆车或者原本没有车的，是不是为了孩子上学要再买辆车？
一个人影从远处跑过来，“老大！我跟你说——咦？你是谁？”
全子惊讶的看着面前全副武装，只露出一双眼睛的某人，虽然看身形是个男生，就是这眼睛，怎么觉得在哪儿见过呢？
顾无年冲他一点下巴，“什么事？”
“刚才受害者的妹妹过来了，说是昨天晚上做了一个梦，梦到她哥哥跟他说了些话，好像是和他哥哥被杀有关，他哥哥的尸体不是一直没找到吗？然后她说她醒来之后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就记得她哥哥跟她说了一件很重要很重要的事情。”全子一边说一边偷偷用眼角余光打量被自己打老大挡在身后的那个男生。
真的是越看越面熟，到底是哪儿见过来着？
“做梦？”顾无年扭头看沈辰星，“你怎么看？”
全子：？？？怎么回事？这是老大请来帮忙的？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老大居然有搞不定会主动请外援的时候？而且你听听那语气，什么叫‘你怎么看？’这还是他们那个酷炫狂霸拽高冷无情的队长吗？！
沈辰星：我怎么看？我看着很想揍你你不知道吗？！
“就在这里看？”沈辰星轻轻叹了口气，没办法，虽然说很想给顾无年扎个草人，但国师大人面冷心热，都已经受害者了，他不可能真的当没听见没来过。
顾无年一笑，拉过他，“就知道你心软。”
沈辰星冷笑着抬手一个肘击，顾无年闷哼一声。
“对你，用不着心软。”沈辰星对全子道：“带我去见见那位受害者的妹妹吧。”
“诶，好嘞。”全子在前面一头雾水，诚惶诚恐跟在后面，走了两步才反应过来，这位也不是他领导啊，自己怎么这么听话？
一转头，瞅见顾无年的表情，顿时心里一个激灵。
懂了，这位是领导的领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