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师来检查功课了。”小只扶着药老走进书房,药老人未到声先到。
“师傅随便问。”李似夕自信的将医书合上。
药老坐在一旁捋着胡须,想了片刻:“医者仁心,不分男女老少,贫贱富贵,若有日同时来了两个病人,一个是达官显贵,许你用之不尽的钱财,另一个却是身无分文的乞丐,连诊金都给不起,两人不立刻诊治便会死去,你救了另一人,那另一个人会因没得到及时救治就会死,你救谁?”
李似夕本以为师傅会问关于医术的问题,却被这突然的问题给问的愣住。
回过神后听完药老的话,从凳子上跳了下来,在书房内边走边说:“徒儿谁也不救。”
药老有些诧异她会如此作答:“为何?”
“第一,徒儿这辈子也不会开医馆。二者,若我真的开了医馆遇到了这种事,我也不会救,有时没把握的事,干脆放弃,旁人也不会知我医术如何,我何必自找烦恼。三者,达官显贵根本不会沦落到找外面的医馆,府里自有府医,乞丐更不用说了,谁又会管一个乞丐的死活呢,所以师傅说的不太切实际。”
“所以夕儿的答案是:不救。”
李似夕看着药老那没有任何表情的模样,就算会惹师傅不高兴,也不想撒谎:“不救!”
药老这才笑道:“先自保,再救人,夕儿是对的。”
李似夕看着药老的模样,也咧嘴一笑,心里却想着不知何时起,她好像变了,变得冷漠。
“师傅不是要考夕儿医术吗?师傅怎么不继续问了?”
“看到吴晴,为师还有什么好问的,老夫只想对你说,不到不得已,别暴露自己的医术。”
李似夕点了点头,她从来没有打听过药老的过去,可是从医书上看,以前定然是个风云人物,称为神医,一点也不夸大。
“小姐!小石受了重伤。”小司喘着粗气跑了进来。
“什么!”
李似夕对着药老行了一礼,立刻小跑的朝着小石的房间跑去。
药老此时想起了往事,然后摇了摇头,苦笑后让小只扶着回去休息。
李似夕赶到时,看见小石浑身的刀伤,鲜血已经染红了衣服,不敢耽误立刻上前搭脉,一旁的小司将李似夕的药箱拿了出来,李似夕立刻找到一颗止血丸塞进了小石嘴里。
“去,将药箱旁边的止血药粉也拿来,上面写了名字,别拿错了。”
小司闻声立刻跑出去拿药。
将止血药粉也替小石涂好后,这才吩咐吴鸣替小石换了衣服。
两个时辰后,小石才缓缓睁开了眼睛,一旁的李似夕立刻凑了过去:“你怎么样?”
“小,小姐,没……没事,还……还……死不了。”
“你怎么会伤的这么重?发生了什么事?”
“花,花县,新……新来了一个富商,将我们的十几个铺子都给砸了,库房里的货,全部抢了去,小……小的只保住这个……”
小石从刚刚换下的衣服里将一大摞银票拿了出来,李似夕看了看银票,又看向小石:“命重要还是银子重要!为了银子,你差点命都搭进去!”
小石咧嘴傻笑:“不,不能让小姐饿肚子。”
李似夕此刻真不知道该哭还是笑:“你好好养身体,此事我一定会替你报仇!”
“是……是,小姐。”
李似夕让小司在一旁照顾,带着吴鸣、吴晴、吴幸去了书房。
“去查查,到底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这么大张旗鼓,难道花县的县大人不管的吗?”
“奴婢跟吴鸣去查,让吴幸在身边保护小姐。”
李似夕看着沾满血迹的银票,手用力的将银票攥紧,吴幸在一旁看着李似夕眼里竟然有了一丝杀意,这是第一次在她眼里看到这种眼神。
慕容妮踩着雪朝着杏院走来,径直走进了书房,对着李似夕喊到:“夕妹妹。”
李似夕听到慕容妮的声音,将银票收了起来,对着吴幸使了个眼色,吴幸便在门口守着。
慕容妮进来后见李似夕不理自己,笑着将一个食盒放在了她面前:“姨母做了点心,每个院子都送了,我说正想来看看夕妹妹,所以姨母就把你的那份给了我,我就带了过来,妹妹快尝尝。”
李似夕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个无事献殷勤的人,顿时便明白,看了一眼食盒:“姐姐有心了,东西送到了就回去吧。”
“妹妹趁热吃吧。”慕容妮将点心拿了出来,然后从盘中拿了一块,递到李似夕面前。
李似夕接过点心,先在鼻尖闻了闻,慕容妮目不转睛的盯着李似夕。
“挺香的。”李似夕直接放到了嘴里。
慕容妮身体也放松了下来:“好吃妹妹就多吃些。”
“点心也吃了,姐姐还不走?”
慕容妮这才笑着:“那姐姐就先回去了。”
李似夕脸色一沉,捂着心口:“吴幸!”
吴幸立刻进来,看着李似夕的模样焦急的问:“小姐,你怎么了?”
“没,没事,送我回房。”
吴幸抱着李似夕回到房中。
“放我下来。”刚到房间,李似夕便开口。
李似夕颤颤巍巍的朝着床榻边的柜子里,拿出一个瓶子,从里面倒出两个药丸塞进了嘴里。
“小姐明知有毒,为何还吃。”
“她们早晚要出手,不如靠这机会,将事闹大些,去跟舅舅说我中毒了,然后再去通知大哥,二哥。”
李似夕吃完解药,然后又从另一个瓶子里拿出一粒药丸吞了下去,然后躺在床上闭上了眼睛。
吴幸看李似夕做好这一切后,才动身。
“慕容老爷,小姐中毒了,人快不行了!”
“什么?!怎么回事?”
“老爷快去看看吧,不然怕是见不到小姐最后一面了。”
慕容清听着吴幸的话,整个人站起来后,又差点摔回椅子上,等缓和一会后才立刻朝着杏院快步走去。
慕容弋:“什么!夕儿中毒了?”
不等吴幸再说什么,慕容弋立刻飞跑往杏院跑。
慕容晨听到则什么也没说,立刻朝着杏院跑,只因离得近,慕容晨则是第一个到的,看着李似夕面无血色安静的躺在床上,慕容晨仿佛是拖着身子在往前走。
“夕,夕儿……”
慕容晨摸了摸李似夕的脸,看着她安静的模样,他突然心慌的很,拉起她的手放在脸上:“夕儿,夕儿你怎么了?”
小只哭着扶着药老也走了进来,药老看着李似夕,上前从慕容晨的手里将李似夕的手给拉到手里,药老悄悄的把了一下脉,嘴角抽了抽。
药老拍了拍小只,小只哭着扶着药老出去小声的说:“药老,小姐怎么了?你怎么不救小姐!”
“嘘,她装病,别声张,她自有主意。”
小只这才擦了擦眼泪,心里的石头落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