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曲烟除了在入宗前那一会儿看到过那块石头,之后待在宗内的两年从未见过月熙把它展示出来。
没想到傅历鱼竟然可以见到。
“他似乎把那块石头藏得很好,你接触过?”她抬头看向傅历鱼。
傅历鱼摇头否认:“如你所说,月熙把它保护得很好。”
“那我们要怎么才能弄到?偷吗?”
即使是在高空中的鸟背上,南曲烟也压低了声音。
“偷?”傅历鱼觉得她这个想法简直异想天开,她伸出一只手掌晃了晃,“这么些年我也就无意间看到过那块石头几次,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
“而且我们不知道他把石头放哪,更遑论从他身上偷。”傅历鱼把手撑在身后,甩了甩脑袋:“你是对他的实力没有概念,还想着从一个仙尊身上偷东西。”
南曲烟也觉得自己的想法也有天真。
“那你说怎么办嘛?”
傅历鱼扭头看了看前方的路:“快到了,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没一会儿,玄鸟身躯晃动起来,开始向下俯冲,最终停在了一方翠色欲滴的悬崖上。
傅历鱼解开了她双腿上的禁制,两人站到了地面上。
“你不会想把我偷偷做掉吧。”南曲烟环顾了一圈周围的环境。
此地甚为安静,只有时不时响起的一两声叽啾鸟鸣,草地上花团锦簇,彩蝶蹁跹,崖两旁尽是高大苍郁的树木,向林子里延伸进去。
傅历鱼耸眉:“想做掉你我早就动手了,何必等你在仙尊面前自报家门后再动手。”
南曲烟觉得有点道理,主要是她已经吃过一次亏了。
“不过师姐提醒我了,这里确实适合做一些坏事。”
傅历鱼忽然疾步挨近过来,声音里夹杂着些许兴奋,她把两条手臂圈在南曲烟腰上,猛然收紧。
一股暧昧的气息在耳后攀附上来,使南曲烟瞬间起了鸡皮疙瘩
她挣扎起来,回首和傅历鱼过了几招,被她一只手轻松化解。
对方比她高不少,某个瞬间她是真的有点慌张,所幸傅历鱼很快放了她。
“神经病。”南曲烟喘着粗气,嫌恶地皱眉,远离了她几步。
这人的性格有了不小的变化,以前性子里还带几分温柔,如今尽是难以捉摸。
傅历鱼在身后咯咯笑了起来:“师姐的腰好细好软,是不是这些年都不怎么修炼。”
南曲烟闭目,不理她。
“好啦。”傅历鱼靠过来,笑嘻嘻地说道:“开个玩笑。”
“你有什么办法,快说。还是说,你又是为了骗我?”南曲烟睁开眼,张牙舞爪地喊道。
傅历鱼瞬间直起腰,握拳放在嘴边轻咳了一下,正色起来:“跟我来。”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林子里,傅历鱼在前面带路,约莫走了一刻多钟,停在了一个岩壁的山洞前。
“就是这?”南曲烟看着垂挂满了藤蔓的山洞口,不细看还真发现不了这个隐秘的洞口。
“要不要和我进去?”傅历鱼扭头询问。
“我可以不进吗?”南曲烟朝黑深深的洞口内望了一眼。
“就知道你怕,外面等我片刻。”说完,傅历鱼拨开藤蔓,轻巧地钻了进去。
南曲烟于是就等待着,没一会儿人就出来了,手上捧着一个脸那么大的器皿。
“接一下。”傅历鱼蹲在洞口边缘,递出双手示意道:“里面有东西,小心一点。”
于是南曲烟便伸手去接,那是一个鎏金粉彩的大瓷盆,挺重的,还没接到面前,便闻道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南曲烟不由屏气,待接到面前,便发现里面晃荡着半盆红色的液体,中间还有一块红到发黑的石头。
“唔,这什么啊?”南曲烟眉头紧缩。
傅历鱼从洞口内纵身跳下,寻了块平整的地面把瓷盆放下,然后冲南曲烟说道:“你不觉得盆里的这块石头和月熙的那块很像吗?”
“啊?”南曲烟惊讶地看向她,一时不能理解。
傅历鱼挑了挑眉:“既然我们偷不到石头,不如我们自己造一块试试看。”
“等下,造一块?”南曲烟捏紧鼻子凑近盆里那块只有核桃大小的石块,它外面是结晶体的形状,不过又要圆润一些,光看感觉,确实和师尊的那块很像。
“造这个?怎么造?”
“用血来造。”傅历鱼告诉她。
“大概也是三年前,是在我发现月留殿下的密室后。我的血不慎滴落在了琅岐枝泡出来的水中,竟凝结出一小粒红色的石头。”
南曲烟知道琅岐枝,修真界很寻常植物,一般可以拿来泡澡,有活络经脉的功效。
“我当时觉得有些好奇,又用别人的血试了试,发现他们的血都溶在了琅岐枝水里。我就把石粒捡了起来,放到这个盆里,持续地往琅岐枝水里面滴血,血液竟都汇集到石头边缘,然后石粒就越来越大。”
“等它有指甲盖那么大小时,我就确定了,它和月熙手上那块石头几乎一样。”
南曲烟轻轻转着瓷盆,材质,形状上的细节,颜色,确实都很像。
傅历鱼继续往下说:“可惜情况没持续多久,等石头有葡萄那么大的时候,无论我往盆里滴再多的血,它都无法再变大了。”
南曲烟伸出指尖轻轻碰了碰石头的菱角:“可是它现在比葡萄大很多了吧。”
“那当然都是因为你咯。”傅历鱼笑起来。
“原来你要我的血就是为这个。”南曲烟明白了。
“或许我们之间有某种共性,而这共性也是月熙收我们为徒的原因。”
南曲烟决定亲自试试,她的大拇指指甲在食指指腹上划开一个口子,把流出来的血滴在了石头上。
上面一阵微弱的红光闪过,虽微弱,却是很熟悉。
“如何?”傅历鱼勾了勾嘴角:“不过因为你滴上去的血太少,所以石头大小变化不明显。我把你给我的那瓶血全浇了进去,它就从葡萄长成核桃了。”
南曲烟抿着唇,萦绕在鼻尖的血腥味一时也察觉不到了,心里有一股激动,好像两人正在筹谋一件大事。
她从地面站起来,扭头和她对视:“不过你怎么就确定这石头能打开密室的门?”
“我没确定,”傅历鱼摇了摇头“我只是说,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