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烫得很。”和凤鸣收回手,俊艳的眼里有一抹担心。
“去把柳青真人请来。”他坐回大椅上,吩咐侍从,又转头对南曲烟说道:“今晚就留在情林休息,身体好了再回月留峰。”
南曲烟赶忙摇头,说:“不用了,只是还未问仙尊有什么话要跟弟子说。”
凤鸣笑了笑,“其实就是关于小鱼的事,不过你现在身体抱恙,可以先不用跟我说。”
南曲烟勉强撑开眼皮子,望见仙尊秀利的眉,盈盈的目,仿佛在向她传递什么,她有些怔愣:“仙尊这是……信我?”
和凤鸣笑意更浓:“他们说是你从中作梗引诱驳狸攻击小鱼,但我觉得你应该没那么大能耐。”
南曲烟忙不迭点头,激动得从凳子上站起来,“这怎么可能呢,驳狸可是非常厉害的魔兽。”
她立时觉得清醒了不少,把前因后果分毫不差地向仙尊和盘托出。
一番话虽说得有些语无伦次,但南曲烟还是忍不住高兴起来,有着落了,她想,有人信她就好。
“我会向天笔授明宫说明,你之后就专心修炼,不用想太多。”和凤鸣认真听完安慰道,也没多问其他的。
她重重地点了点头,和凤鸣还有事待处理,拿起烟斗,提衣欲走,南曲烟往前追了几步,犹豫道:“师尊他,不知道怎么想的……”
“你师尊这几日比较忙,等他空闲下来,自然会找你的。”
人走后,侍女把南曲烟请到阁楼里休息,等柳青真人到来为她瞧病。
南曲烟走到楼里的时候,额头出了好多的汗,她把汗抹掉,小口小口喘着急气,但就连吐出来的气都是热烘烘的。
她把外衣褪去,在床上躺下,不到两刻钟柳青真人便赶到了,南曲烟在床上勉强支起身子。
她已是发湿如洗,穿在身上的白绸小褂也被汗水?得半湿:“真人,我的脑子会不会被烧坏?”她捂着额头痛苦道。
“怎么了这是?”柳青把着她的脉,惊讶道:“怎忽然起了热症?”
“大概是今天中午的时候,我睡了一觉,然后就越来越严重了。”
侍女在一旁为她打着绢扇,南曲烟贪恋那凉风,身子往床外斜去,却因四肢无力无法保持平衡,差点摔下地。
柳青赶忙交代侍女,“别给她扇了,赶紧去倒些水来给她。”
“谢谢。”南曲烟接过侍女倒来的水,柳青取出银针,往她小臂上扎,霎时几个血点子小蘑菇一样冒了出来。
“这不是风寒,你体内血液流动速度很快,丹田处似乎有一股热源。”
柳青双指并拢压在南曲烟肩头,往她经脉渡里送真气,南曲烟一瞬间感觉通体透凉,畅快难言。
真气在她体内运转一圈,从她指尖逸散出来,伴随着丝丝缕缕的雾气。
“估计你是最近练功太过急躁,体内积累了杂气未及注意,才在丹田处汇集难散。”
柳青收回手臂,取出一个银丝小囊递给南曲烟,交代道:“里面有几颗冰息丸,每日一粒,可以帮你导出体内热气。你天资很差,修行路上少不了坎坷,要多和你师尊交流。”
南曲烟有几分羞愧和尴尬地垂下头,“我以后一定注意。”
师尊虽然知道她天资驽钝,但从来都是鼓励她,每日关心她的修行进度和身体情况,自从小师妹来到后,这份关心才少了很多。
“行了啊。”柳青笑道:“这几日你就先把修炼缓下来,你师尊那么多天材地宝,记得问他要几样补补身子。”
南曲烟点点头,其实师尊从来没少过她什么东西,给她的丹药法宝都是难得的上品,就连她的佩剑华棠都和师尊的忍冬剑原本是一双对剑。
这许多的宝贝,就算堆在一个资质平庸的人身上,也早就达到筑基了,可目前她也才炼气第三层。
柳青真人要走了,南曲烟知道师妹在仁心峰疗伤,便抓紧问道:“真人,请问我师妹的伤如何了?”
“不必担心,虽伤得重,却也在慢慢好转,你师尊更是每天为她渡气。”她收起银针:“你们啊,实在不应该乱跑。”
“那就好。”南曲烟放了心,而后又小声嘟囔:“这谁料得到……”
柳青真人走后,南曲烟服下冰息丸,渐觉困意袭来,在床上睡着了。
等再醒来时,屋内一片黑暗,脑子还是昏沉沉的,南曲烟起身,随着动作骨头缝里咯咯作响。
侍女耳力极好,听见屋内的动静便推开门,往墙上的灵力槽摁进去一块灵石,屋子便被照亮。
“姑娘你醒了,可要沐浴,先前见你出了许多的汗?”
南曲烟问了句现在是什么时辰,侍女回答说亥时已过,宴会也已经散去。
她叹了口气,原本她想走的,看来今晚只能睡这了。
正想说些什么,鼻子忽然嗅到一股血腥味,南曲烟低头,发现薄被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染上了一大块血迹,连白绸褂上也是一片血红。
她低低地惊呼了一声。
侍女皱眉,快步上前掀开半透的床帐,一瞬间血腥味扑面而来,“怎么了,姑娘?”
南曲烟掀开袖子,露出那条还在隐隐冒血的手臂,柳青真人不久前在上面扎了几根细银针,虽然冒出了几颗血珠,但很快被帕子拭去,也没留下什么伤口:“这……”
侍女也有些不可置信,她安慰道:“估计是姑娘睡觉时不小心压到了,我替你包扎一番。”
南曲烟苍白着一张脸点点头。
包扎完手臂后,南曲烟洗了个澡,衣服换了干净的,被褥也换了新的,侍女都拿下去洗了。
躺在床上,今天睡太多了,此刻左右睡不着。
门外忽然响起了叩门声,南曲烟从床上坐起去开门,来的是和凤鸣。
“身体舒服些了吗?”他进到屋里,坐在一张大圈椅上问道。
“嗯,好了不少。”南曲烟行了个礼,回答道。
这时和凤鸣忽然瞥见她手腕衣服里露出来一角白布,上面还染着一抹嫣红:“受伤了?”
南曲烟低头捞起袖子,竟然是手臂上又渗出血来,“噢——”
血竟然止不住,她犹豫了一下,慢慢解开纱布,想着能不能敷些药上去。
和凤鸣忽觉眼睛好像被她手臂上的血红刺了一下。
他眉心抽动,轻嘶了一声,感到目眩神迷,眼前浮现出一些莫名的幻象:
一个年轻女子,在树林里奔跑,伤口流出的鲜血抖落一路,身后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追赶着她,她想极力地摆脱开来。
和凤鸣猛然攥住了南曲烟的手腕。
南曲烟吓得身子一抖:“仙尊?!”
他什么也没说,把人粗暴地拉到椅子上,一手掐住她的肩膀,禁锢着她,另一手则顺着她的手腕,一下摸到渗血的小臂处,把缠着的白纱布三两下扯开,扔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