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说这能不害怕么,虽然这些山寨的兄弟们也都是见过血的,可孙俊死的样子,可太吓人了。
尤其他这古董店里,为了彰显品味,那装潢得是古色古香的。
这古色古香平时看也还好,高档,有品味。
可现在里头躺着个脑浆子都崩出来的死人,加上满屋子这种家具也好,装潢也好,更还有些个古董、玉器、字画啥的,这可咋瞅都瘆得慌。
说白了,跟那古墓都没啥区别。
就说能不吓人么。
这兄弟见有人乍着胆子进屋了,他冲后头那几个山寨里来的兄弟们也招招手,那几个人猫着腰,也跟过来了。
他们几个也进了孙家店铺。
这时候孙俊的姑爷,光顾着领人追吴有光俩人了,也没说放个人,把孙家店铺看起来。
店里那老伙计送完吴有光他们出后院,他还蒙头睡上大觉了。
所以,众人进来,毫无阻碍。
有那胆子大、爱占便宜的人,见店里没人,孙俊还躺地上死了,趁人不注意,随手抱着古董撒丫子就跑没影子了。
旁的人一见,喔嚯,有人拿东西跑了,没人制止,他能拿,那我差啥不能拿呀。
也挑那贵重的古玩,拿着就跑了。
有的怕人看见,还特意塞衣服里头带走。
店外头本来没想进来的人,一见,好么,可以趁火打劫,而且没人管。
也都进来凑热闹,你拿我也拿,大家一起拿。
就乱上了。
等孙俊那去伪警察局报信的儿子孙来宝回来一看,不光老爹死翘翘了,就连桌椅板凳都被人拿没了,真个是欲哭无泪。
山寨里的兄弟们见死者他们不认识,反正只要死的不是吴有光和郭小崽儿就行了。
趁乱进了店后头。
吴有光跟郭小崽儿没从前门跑,又没死,想必是从后面跑了。
几个人过去一看,围墙底下有脚印,妥了。
他们倒是没翻墙,又回到前门,嗷嗷就撵去了。
追在伪警察屁股后头,很快也追到了那老太太家门口。
见大门洞开,悄默声地跟进来。
本来没打算出声,想着伪警察要是找不到吴有光俩人,他们也别多此一举,再跟这些二狗子起冲突,节外生枝啥的。
可一听屋里头孙俊的姑爷嗷嗷一喊有脚印。
几个人对视一眼,坏了,估计这是没清理干净痕迹。
领头比较持重的这个山寨兄弟,原来也是伪警察,柳林镇当初归顺到陈秀秀她们山寨的。
别人都喊他小名傻柱子。
傻柱子当过伪警察,最知道这帮子人欺软怕硬,你强他就弱,你越横他越敬着。
看了看他们几个人的鞋底,正好,在孙家店铺那围墙下头,也踩了一下子黄泥。
而且,他们山寨的人,现在穿的都是统一配发的布鞋。
这些都是妇女会的女人们做的,只有码数的区别,样子大差不差、
所以听到质疑,他们就站出来了。
正好老三的鞋码跟吴有光的差不多,这一比量,可不就一样么。
如果孙俊的姑爷,要是还质疑另外那个郭小崽儿的脚印,这他们也不怕,他们好几个弟兄,总有人的鞋码能对得上。
所以进来,一见面,说的话就相当的硬气。
伪警察们也确实被他们三言两语打发走了。
那老太太听完他们自报家门,也不会光凭他们几个人一句话,就认定他们跟吴有光是一伙的。
那老太太坐那儿手指头轻轻瞧着桌面:“你们说是就是了?可有证据?”
傻柱子也没啥证据能证明啊。
一拍脑门子:“瞧我这记性,临来的时候,我们大当家的还真就交代过,说是给您带来有一封信。
可这信在吴大哥手里头,没在我这儿。
但是,咱们都不是外人,我就跟您说实话吧,我们来呢,是想出手一笔珠宝玉器。
这玩意可老金贵了,我给您看看,您就知道我不是哄您的。”
那老太太心思一转,人老成精,就大约猜到吴有光等人,为啥跟孙俊翻脸了。
估计孙俊想黑他们,他们识破了诡计,最后打起来了。
孙俊不敌,死了。
那老太太这么猜,其实也不算错,跟真实情况总体上大差不差。
傻柱子当下就吩咐哥几个,都从腰上解下来一个布包,打开来,这可真是闪眼睛啊。
珠光宝气的,一瞅这东西就金贵。
那老太太就信了七八成,摆摆手:“把东西装回去吧,别万一突然来了人,再招了旁人的眼。”
站起身来,到了灵牌前面,“嘎吱吱吱——”又一阵扭,露出个黑洞。
冲里头喊:“出来吧,你们的人来接你俩来了。”
吴有光和郭小崽儿一听外头有人喊,赶紧就爬出来了。
这洞里虽然有个通风口,可常年没人打理,里头那霉味儿可太不好闻了,出来就连打好几个喷嚏。
傻柱子等人看到吴有光二人全须全尾地,没受啥伤,这下可放了心。
赶紧感谢那老太太。
吴有光又让几个兄弟发誓,绝对不把那老太太隐在灵牌后头的地窖说出去。
那老太太呵呵一笑:“倒也不是啥紧要的东西。我来这儿的时候也不多。不过是想着有备无患,才准备了这么一个地方。
也是你们二人有福,正巧赶到这儿了。
不然,在旁的地方遇上,我还真不一定能有这么个地方让你们俩躲着。”
那老太太是真的不在意。
“在家里”本来为了方便货品交易,就挖了不少菜窖地道,不在乎这么一个半个地方被暴露。
主要也是那老太太不常来这儿。
“说说吧,咋回事?你们怎么还把孙俊给打死了?照理说,他可跟刘胜利多少年的交情了,即便翻脸,也不至于让你们下死手啊。”
这会儿没事儿了,那老太太兴致也上来了。
吴有光苦笑一声,就把事情经过详细讲述了一遍。
当然,他进地窖以后不知道的部分,傻柱子也给补全了。
那老太太听完了,咂摸咂摸嘴,还有点意犹未尽。
沉吟半晌,冷不丁来一句:“刘胜利八成现在凶多吉少啊。不然,借孙俊一百二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对你们动手。”
刘胜利那可是吴有光的恩人,一听这话,立刻就紧张起来:“老人家,您可是有确切消息?”
要说刘胜利,现在的情形,可也确实是像那老太太猜测的那样,凶多吉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