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断亲文书也签完了,两家再无关系了。
但是刘道云也没做那么绝,还分给了刘贤媳妇一亩多地,也就差一点点到两亩了。
有这一亩多地的庄稼,再咋地,就刘贤媳妇一个人吃喝,要是没啥别的花销,可也将将巴巴够吃、够喝的了。
过去的人,没有说吃饭,就光吃粮食的。
都是掺点野菜,或者倭瓜、土豆子、白菜啥的一起吃,多掺点菜好节省粮食啊。
东北那是地广人稀,但是这地是确实广,可因为气候原因,一年只能种一茬庄稼。不像人家南方,最少都能种两茬。
而且过去那时候,可没有啥高产作物,更没有啥农药啊,化肥之类的。
所以地里的产量没那么高。
看着一亩多地挺多,实际粮食打出来,真没多少。
人稀呢,那也是真的稀,东北那时候,人特别少,过去指的“人”,我估计多是指那能种地能干活的壮劳力,像那不能干活的小孩妇女啥的,都不一定给算人数。
刘道云也是考虑到,给刘贤媳妇的地再多,她就一个女人,能干多少。
她自己干不动,种不了那些地,还不是都荒废了。
给她一亩多,不到两亩,正好她还一个人还能干活,也够吃喝。
再一个,万一给多了,她又开始拿这地,琢磨啥邪门歪道咋整。
前面小半辈子,这儿媳妇不吭不哈地,老老实实地,可谁知道,她人到中年,还作起妖来了。
这谁家能消受得起!
满村人对刘道云,断亲了,还给刘贤媳妇一亩多地做口粮田,那是交口称赞呢。
都说,那十里八村就没有见过,这么仁义的老公公!
刘道云给刘贤媳妇这点地,要的就是这效果,将来刘贤回来了,别人提起这事,那自己做得已经仁至义尽了。
哪怕他出去打听去,也没人能说出来自己,有半个不好来。
就这么地,在村里众人的见证下,当天晚上,就火速把两家中间垒起墙来,分成了两家。
并且,刘道云严厉告诫自己媳妇,不许跟刘贤媳妇来往。
两家这就算是,彻底各过各的了。
刘贤媳妇那也就顶多在家里头,消停了最多三天。
到了三天头上,她就又开始出去活动了。
这回她又琢磨出来新道道了,开始上那别人家里头,给人家洗衣服、剪头发、帮忙做棉裤,下地铲地啥的,就为了,人家多少再借给她两个钱。
前头借的,刘道云都承诺慢慢还了。
这些人家看到奔头,还挺高兴的。
可架不住刘贤媳妇又上门了,有那比较精明的,看见她来了,早早就把家里大门从里头“咔嚓”锁上了,根本不让她进门。
哎,也有那犯贱的,你说你都知道,她喝符水上瘾,上门就是为了逗俩钱,好买符水喝,你还让她进屋干啥呀?
要说刘贤媳妇也是个能耐人,那嘴也不知道怎么练的,经常三言两语,就把人拿下了。
要搁现在这社会,最次也能搂个销售冠军啥的当当呀。
哎,她还总能靠给人家洗个衣服呀,缝个被子,做个棉裤,或者剪个头发啥的,多少弄几个钱。
这钱一到手里头,她又跑天仙教买符水喝去了。
这天仙教经过刘贤媳妇,满村子骗钱这一遭,现在谨慎多了,她们也怕失去教众啊。
好多人家都因为这个,不许自己家里头的女人们,来这边听法会,喝免费符水了。
天仙教可比以前冷清多了,天仙教就靠着教众多才能生存下去呀。
人家天仙教也是恨上刘贤媳妇了,要不是她满村子借钱,能出现这种情况么?
教众少,她们业绩不好,那也是要挨批评的呀。
所以,也不管了,反正刘贤媳妇,只要带钱来买符水喝,那就卖呀!
又听说她手里头还有一亩多地,就鼓动她,哎,你要没钱喝符水,不如把地抵押给我们吧,你啥时候喝没了那点抵押的地钱,那啥时候,地就归我们了。
就这么地,刘贤媳妇,没几天,把刘道云给的这一亩多地,也给祸害没了。
那刘道云也是时刻关注着刘贤媳妇的动静呀,一听说这事,赶紧就给自己媳妇打防疫针呀,每天就给她上课呗。
无非是,你瞅瞅,刘贤媳妇这才几天功夫,就把地就给抵押没了!
要么就是,你瞅瞅,她又借村头老王太太养老钱,买符水喝了!被老王太太儿子发现,把她好一顿揍,头发都被薅光了!
不然就是,你看,你要是当初不同意断亲那会,我要是一心软,答应你不跟她断亲,那现在被薅头发的,准有你我俩人一份······
还有,你看你要是现在还跟她联系,那说不定现在拿去买符水的,就是你的养老钱了······
反正就每天各种吧啦吧啦吧啦——
诸如此类吧,那防疫针打的,洗脑大法施展的,别提多成功了!
反正刘道云媳妇那是都不敢出屋了,就怕被刘贤媳妇碰到了,跟她借钱。
她自己知道自己是个软面团,万一不好意思拒绝,养老钱再搭出去可咋整啊!
这刘贤媳妇的名声,那真是迎风都要臭十里呀。
你以为这就是她的上限,哎,那根本就不是呀!
这上瘾的人,真是啥事都能干得出来呀。
看她为了喝个符水,无所不用其极的样子,那村子里头的老混混们,就打上她的主意了。
为啥是老混混,不是小混混呢,小混混嫌弃她老,还丑,看不上她呀。
而且她长期喝符水,这玩意肯定有副作用啊,喝得那是跟吸血鬼似地,眼窝深陷,面黄肌瘦,两眼无神,手脚抽搐,走道还不利索了,就跟那中过风的病人似的。
也只有那经年的老光棍子,才可能不挑嘴,看上她。
刘贤媳妇呢,刚开始她也不愿意呀,没看当时有那妇女说,要把她卖到窑子里头去,她吓得赶紧说出藏钱的地方么。
过去那女人对于“贞洁”二字,看得多重啊!
但是这瘾头子上来了,没符水喝,她受不住啊,挖心挠肝地,满地打滚,就好像身上有一万只蚂蚁,咯咯泱泱地在她身上劈叉。
反正也不知道啥时候起,哎,她就靠跟那些老光棍们那啥,开始弄点钱,买符水喝上了。
这把刘道云给气的,天天坐家里头那是破口大骂呀!
多丢脸呢,虽然两家断亲了,可那只是刘贤媳妇跟自己家老两口断了亲。
她跟刘贤可没断亲呢,当时刘贤没在家,自己也没做主把她休了呀,从法理上讲,她现在,还算刘贤的媳妇呢。
这你说,她给刘贤戴了这么多顶,那啥颜色的帽子,你说刘道云能不生气么!
更关键的是,要是她找的是正经人,说刘贤离家出走了,自己守不住了,就想嫁个人啥的。
刘道云还真不是那不明事理的人,指不定觉得她丈夫跑了,守活寡挺可怜的,二话不说,还得给她陪送点嫁妆呢。
可现在这是啥?
就为了喝点符水,跟那些连狼见了都要绕道走,嫌弃他们又埋汰又瘦吧的老光棍子们,在一起鬼混,而且那还不是一个两个的,是好几个老光棍子,图啥呢?
听说别的村子,还有那听说她便宜的,好多人一起,就拿俩个小钱,结伴来找她的那啥的。
磕碜呢!刘家的脸面,真是都让刘贤媳妇给丢尽了!
他这天就在家里琢磨,想着怎么想个办法,代替刘贤,把刘贤媳妇给休了。
休了以后,那就不算刘家的人了,以后她再咋的,那丢的也不是刘家的脸面就行了。
就听见外头有人喊:“哎哎,你们听说了没有啊,刘贤骑着大洋马,挎着大洋刀,哎呀妈呀,他穿得可带劲儿了,他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