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忆安闻声走了过来,说道:“大爷,丁嘉禾不是小孩子了,让她自己来还好吗?我有事要跟她说。”
老人说:“这不怪她,怪我没本事,她的铅笔早就捏不住了,我却没钱给她买新的。第二天要考试,她没有办法了才偷摸拿了一根铅笔,是我没有教育好他。”
苏忆安问道:“那她的爸爸妈妈呢?”
“她爹死了,她娘改嫁了,她跟着我过,一个家就俩人。”
“大爷,你只管叫她来,我不会为难她的,要是为难,那天我就不会让她走了。她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该有点担当了。”
老人见苏忆安坚持,这才把五分钱收了回去,塞进一个破旧的小包里,佝偻着身子离开了。
楚闻冬不解,“嫂子,咱还得帮着教育孩子啊?”
“给孩子留一条路,别让她无路可走,人很容易学坏的。对了,谗饺子了,你看店,我去和面。”
“还是我去吧,不然我哥又说我,说我身为女人不体谅女人,又不是没怀过孕,不知道孕妇的辛苦。”
“你哥说你句,你还记仇啊?”
“哪记仇了?这会不忙,你看店,我去和面。”
“那也行,放那三个下楼吧,在门口玩,让我妈歇歇。”
不大一会,白红梅领着三个孩子下楼来了,就在门口街上玩,现在连三蹦子都很少,也不用担心孩子的安全。
楚楚安安都有小皮球,苏忆安也给了招弟一个,这孩子有点玩具就满足了,挺让人心疼的。
“闻松快回来了吧?”
“快了,走的时候说三两天。”
秦绍刚的腿创面修复良好,楚闻松让周洁帮着联系了一家假肢医院,先去做模定做。
楚闻松和他一起去了。
“小秦才二十六,要是安了假肢还能过正常日子,手里有几个钱,再讨房媳妇,也不错。”
“那得睁大眼找个好的,别光是为了他手里的钱。”
“人心隔肚皮,谁也没和谁过过试试,咋知道?”
正说着呢,楚闻松和秦绍刚回来了。
“让绍刚吃了饭再走,不然又要回去吃光棍饭,就着大葱吃煎饼,烟囟都不带冒烟的。”
男人不都是那样吗?要是没有媳妇,楚营长会是秦绍刚第二,都强不到哪里去。
“闻冬在和面包饺子,你俩来的早不如来的巧。”
苏忆安拿了两把椅子,一起坐在了外面。
“顺利吗?”
“还行,一个月后再去一次。”
白红梅说:“绍刚以后也和咱一样了,有手艺,好好干,再说个媳妇,还愁以后日子过不好?”
秦绍刚没多少信心,“大娘,哪家的姑娘不想找个四肢健全的呢?娶媳妇的事,我想都不敢想,还是好好攒俩钱,以后自己给自己养老。”
其实秦绍刚这种情况,国家是管终生的,生活不愁。
“怂包,自己给自己泼冷水,照你这么说就没有好姑娘了?你除了腿,哪里不如别人了?你还是个英雄,别给英雄丢脸。”
苏忆安推了一下他,“好好说话,绍刚就唠句家常,你看你。”
“没事,我都习惯了,营长不骂,我还不习惯。”
楚闻冬过来喊人,“我一个人包饺子太慢了,能不能来个帮忙的啊?”
楚闻松打量了一下,“除了你闲,你说谁闲?”
楚闻冬嘟嘴,“我看大哥闲。”
苏忆安拍了男人一巴掌,“有你这么当哥哥的吗?怎么这么爱和闻冬吵架?”
楚闻冬傲娇,“我就看在和他一爹一妈的份上,我不计较。”
苏忆安吩咐楚闻松,“看着点店,我去包。”
“要不我去吧。”楚营长包饺子是会的。
“算了吧,万一你和闻冬打起来,我不知道帮谁。”
五月初的韭菜很肥美,包的是韭菜鸡蛋虾米馅的。
楚闻冬擀皮,苏忆安包饺子。
正在这时,秦绍刚拄着拐走进了厨房。
“我来帮忙。”
“不用你,你去跟闻松坐着说话去。”
秦绍刚兀自坐了下来,“别小看我,我会的,我一个人擀,够你们俩人包的。”
说着,从楚闻冬手里接过擀面杖。
事实证明,秦绍刚真不是吹的,他一人擀,确实够两人包,人家干活还又快又漂亮,面皮薄厚适中。
“行啊,手艺不赖,男人会做家务的不多。”
婆婆辈的从小就教育儿子,家务是女人的活,男主外女主内分工明确。
“我有那么一个家,啥活都干,不干就得饿肚子,包饺子、烙饼、烀锅贴、蒸馒头都难不倒我。”
秦绍刚其实很优秀的,苏忆安一直这么认为,谁嫁给他,未尝不是女人的福气。
苏忆安瞄了一眼楚闻冬,不知道她有没有这个福气,男人大概都很注重子嗣吧?不能生是楚闻冬的短板。
“嫂子,你看我干嘛?”
“看你漂亮呗。”
“我漂亮?嫂子你眼光有问题。”
楚闻冬的相貌只能说好看,称不上漂亮。
“让秦绍刚说说,闻冬漂亮不?”
问出这句话,苏忆安就后悔了,一不小心秃噜出来了,很突兀。
“都漂亮。”
秦绍刚如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