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忆安眉头轻挑,“你怎么出来了?你就不怕磕着碰着?”
“我那么没用?”
苏忆安提着篮子走了出来,把小门关上,“走吧,少走路,小心一点没坏处。”
苏忆安收拾了院子的板凳,摘下了小黑板,又扫了扫院子,把灰太狼放了出来。
谢瑾年惊讶,“怎么这么早就放出来了?”
一般都是等到天黑的时候,大白天人多嘴杂。
“门都要让它划烂了。”
灰太狼聪明着呢,有人在它都不叫,也不吱声。人一走它就开始了,尤其是听见家里人在外面,急的跟个猴一样。
苏忆安让它在院子里欢着,她开始和面准备包饺子。
“真包啊?”
“还能假包?咱两个都不挣工分,看不见我爹妈连半天工夫都不歇吗?活累就得吃好。”
苏忆安不担心白面不够吃,她现在有钱,花钱就能买到。
谢瑾年接过来面盆,“我来吧,你做馅。”
苏忆安也没拦着,他伤的是腿,又不是手,不能光吃不干活。
角瓜擦子擦成细丝,放点盐杀水。
“吃素的还是肉的?肉是咸肉,不太新鲜了。”
苏忆安问道,她不喜欢吃咸肉,总觉得有点臭臭的感觉,但爹妈爱吃。
“给爹妈包肉的,你包素的吧,你不是不喜欢吃咸肉。”
苏忆安看了谢瑾年一眼,“你怎么知道我不喜欢吃咸肉?”
谢瑾年有些吃惊,他是怎么知道的,好像是在“梦中”知道的,“你真的不吃?”
苏忆安撇嘴,她就说嘛,以谢瑾年对她的态度,怎么可能记的这个,“那你记得不吃咸肉的是谁?”
谢瑾年语气平淡,“没谁。”
苏忆安切了一声,去打了两个鸡蛋,放点虾皮,真调了两种馅。
谢瑾年使不上力,换苏忆安擀皮,他包。
“你,没放下书本吧?还在复习吗?”
“复习,不耽误挣工分,我也尽量不在晚上学,浪费煤油。”
“我说浪费煤油吗?我就问了一句,你阴阳怪气地说了些什么?”
谢瑾年不明白了,他知道乡下人过日子仔细,他都是在课间学习,尽量不在晚上撑灯学,这叫阴阳怪气?
看着谢瑾年懵逼的样子,苏忆安知道或许是自己多心了。
“想学就学,没有煤油我来想办法。”
谢瑾年有点些许意外,“你不反对?”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这是人之常情,你以为农民都是甘心当农民的吗?谁不想过好一点的日子?
别下乡几年,和城市脱节了,你是属于那里的。”
这个话题有点沉重,此后两个人都避开这个话题了。
苏大海老两口下了工,饺子已经包完,逞等着下锅了。
白红梅一眼就看见了苏忆安身上的半截袖,上手摸了摸,“还怪好看嘞,去县里买的?”
“六尺瑕疵布,我自己做的。”
“你还会做衣裳?跟谁学的?”
闺女从小在她眼皮子底下长大,没离开过一天,还真不知道她还会这门手艺。
“呃……我自个琢磨的。”
上一辈子还是在城里当服务员时,裁缝班、糕点班、刺绣班盛行时,她报名学的。虽然最终没干这行,看中什么款式了,苏忆安还是喜欢扯块布自己做。
“那还怪巧的……包了饺子啊?”白红梅吸了吸鼻子,“味调的挺好的,喷香喷香的。”
“还有几个角瓜纽,都让我摘下来,包了素馅的和肉馅的两种。”
“行啊,我隔着墙头喊干儿子一声。”
叶思远又屁颠屁颠地来蹭了一顿饺子。
饭后,各做各的。
叶思远上山,苏大海出去转悠转悠,谢瑾年在西屋看书,苏忆安拿着她给老妈做的小背心进了东屋。
“妈,你试试看,看肥瘦合适不?”
“你做这个干啥?我有。”
“我知道你有,都碎成什么样了还舍不得扔。”
乡下人过日子就是这样,都是嘴上省肚里挪,攒下来的。
白红梅背过身把浑身是洞的背心脱掉,换上新做的。
就算是两色的,因为搭配的两边对称,还是挺好看,盖到腰部,在家也能穿。
苏忆安把换下来的背心收起来,打算扔掉,让白红梅抢过去了,“给我,补补还能穿。”
苏忆安:“……”
九点钟回到西屋,谢瑾年还在看书,苏忆安去打了水,给他擦了擦身体,又换了水把自己也洗了洗。
浑身轻爽的苏忆安不再打搅他,在东西两面墙上拉了一道绳子,刚好在走廊的上方。
谢瑾年的余光已经扫到了,心里还在寻思,这个女人又要干嘛?
夏天要拆洗被面,洗过的被面叠好放在柜子里,苏忆安从里面找出一床,搭在了绳子上,把她的床挡上了。
这样一来,苏忆安自在多了,她窸窸窣窣换上自己的小背心,转过身睡了过去。
谢瑾年许久没见苏忆安有动作,才小声喊了两声,“苏忆安,苏忆安——”
苏忆安还是安安静静的。
谢瑾年拿起竖在炕跟的拐棍,想挑起被面的一角看看苏忆安在干什么,结果——
只见苏忆安背朝外睡下了,红色黑底的小背心仅仅遮盖了一半的皮肤,胸部以下是皙白的肌肤,吹弹可破。
谢瑾年霍的把被面放下,拐棍扔到了炕角,心“扑通扑通”狂跳不止,一股热流从鼻腔汹涌而下。
谢瑾年慌慌张张地把笔记本拿过来,一张堵不住,再来一张,撕完了一个笔记本,32页纸,好歹是止不住。
怎么搞的,他和姚敏谈恋爱的时候都没这么失控过,苏忆安是妖精么,这么大的魅力?
苏忆安的身子是看不得的。
他不是故意的,绝对不是故意的。
这么一折腾,谢瑾年也没有心思看书了,吹灭了煤油灯,睡觉。
但是想睡着也不是那么容易的,谢瑾年觉得自己污了,为什么睁眼闭眼都是白皙的肌肤呢?他这么肤浅这么色的吗?
烙了快两个小时的大饼,谢瑾年终于进入了梦乡。
“嗷呜——嗷呜——”
两声凄厉的狼嚎一下子苏忆安惊醒了,她扯开中间的被面惊恐地问:“谢瑾年,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