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像又找到了一条生财之路,这样的设计稿,空间电脑里还有100个G。
用外国人自己的设计稿,薅他们的羊毛,顺便赚点外快。
她一点不觉得亏心,甚至还有点暗爽。
仔细将刘科长办公室的电话记在了本子上,楚恬才出了京城第一制衣厂。
刘科长本来想留她中午吃食堂的,楚恬以忙碌一整夜想回家补眠为由,婉拒了。
实际上,她还得去废品收购站,接弟弟楚寒去吃饭去呢。
闻言,刘科长心中歉疚,楚恬熬夜赶工做衣服,那不都是为了制衣厂吗?
他把人直接送到了办公楼外,要不是楚恬拦着,他还想将人送到制衣厂大门口呢。
楚恬离开京城第一制衣厂后,怀揣着新到手的一笔钱找到楚寒,领着他到国营饭店打牙祭。
进门就见小黑板上写着烤鸭,楚恬二话不说就忙定了一只,又要了一个尖椒鸡蛋,加上米饭一共花了5.8元。
京城居大不易,国营饭店一般是给出差人员,解决伙食问题的所在。
本地也有少部分有钱人出入此地。
大多数人都是紧巴巴的过日子,很少有人会经常光顾国营饭店。
但像楚恬这样“不会过日子”,前世吃惯食堂、饭店的人来说,不用自己做饭可真香。
她一边将卷好的烤鸭递给楚寒,一边想着,还是好好享受这饭来张口的日子吧。
等到了乡下,就得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了,起码人前是这样的。
“姐,我学会,不用给我卷了,你也吃啊。”楚寒伸手盖着自己的饭碗说道。
楚恬回过神来笑了笑,也没有撤回筷子,“小寒,这几天姐好好领你多吃点好吃的补补。
等去了乡下还不知道啥情形呢?”
“姐,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但钱也不是这么个花法,我怕……”楚寒嗫喏着。
他一边说,一边将卷饼里掉出来的细碎黄瓜,从桌子上捡起抿进嘴里,“怕钱都因为我霍……花光……”
楚恬刚想提醒他别从满是包浆的桌子上捡吃的,不卫生,还容易吃坏肚子。
但转念一想,这个年代粮食本身就是珍贵的。
对于被卖的楚寒来说,终日里饿肚子是家常便饭的事儿,粮食说是命根子都不为过。
这么一晃神的功夫,过了提醒的时机,她只好放弃了。
又听他之后的话,她压低声音,打消他的疑虑,“小寒,你以为姐之前是干啥去了?”
见楚寒疑惑的目光看过来。
她起身跟他坐到一个条凳上。
又左右看看,见四下没人注意这边。
从斜挎包拿出信封,给他看了一眼。
见他惊讶的睁大了眼睛,下巴都要掉在地上的表情,取悦了楚恬。
她飞快的收回了信封,笑着高深莫测,“当然是去赚钱了呗。
本来想回家再告诉你的,但你这么为姐姐着想,还是先告诉你好了。
免得你这样胡思乱想下去,将来成了一个操心的小老头。”
说道最后,她还笑着打趣了一句,缓解他以为自己是她包袱的愧疚和不安。
有了之前的经历,“敏感”和“害怕、“怕给人添麻烦”、“替他人着想”,是他现在不可避免的想法。
等多给他找点书看,让他觉得自己也是有用的,多沟通应该会好点吧?
“快吃饭吧,一会凉了就不酥脆了。”楚恬拍拍他的肩膀。
起身回到座位上继续吃饭,见楚寒半天也不吭声,也不动筷子。
她拿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回神喽,再不吃都凉了。”
“姐,你是怎么办到的?也太厉害!”谁知道楚寒一把抓住她的手,眼里的震惊还没褪去,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你先吃饭,等回家再说。”楚恬给他使了一个眼色。
隔壁桌的两个人听见楚寒的话,都看了过来,楚寒见状连忙压下澎湃的心情,专心吃饭。
两个人见没热闹瞧,又收回了视线。
其中一个戴眼镜的还扶了下眼镜,拿着手里的报纸打发等饭菜的时间。
不知道他翻到哪里,突然高声对另一个白衬衫同伴道:“现在这年头胆大的人还是不少,这黑猪也敢养?
这不是擎等着挨花生米吗?”
“是不是田家村的大队长?上午我在科室里已经听其他同事说过了。
他们这样的估计都是已经赚够本了。
自己一个人顶罪,老婆孩子以后都能享福了。”白衬衫以一种你都是新闻夜航的口吻说道。
“那你可就听错了,这里明明说追缴了七八千块钱呢?还把田家村的村干部一撸到底……
还有这个县,这个公社下的许家村,还有一个人贩子团伙被端了……
这下他们是出名了。”戴眼镜的男同志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镜说道。
白衬衫男一听还有这么多精彩的地方没看到,忙把报纸扯过来,“在哪里?给我看看。”
“喏,就这呢。”眼镜男随手一指。
白衬衫男一目十行看完,随意一扫,“咦”了一声,“这个叫‘彬县’的地方我算是记住了。
这竟然还有个劫匪劫持小客车的新闻?”
“是吗?”眼镜男连忙凑过去,跟衬衫男一起读了起来。
读完报纸,眼镜男抚掌而笑,“好一个见义勇为的英雄!竟然无意中帮所里的同志破获三起大案、要案!
做完好人好事后,还没有留下姓名。
真是应了那句话,‘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白衬衫说出自己的猜测,“这应该也算是一种变相的保护吧。”
楚恬和楚寒对视一眼,侧耳倾听着隔壁桌的俩人的讨论。
知道事情确实如自己设想的方向发展,而且田家村的人,还有许老娘以后再也没有机会来找麻烦、做坏事,就很解恨。
楚恬有种尘埃落定的既视感,心中一直绷着的弦都松了不少。
楚寒怀疑自己产生了幻听,听着那两个男人的讨论,他如坠云雾。
有片刻的迷茫,紧接着是狂喜。
笑着笑着,他低头捂着额头,看着饭碗里一滴一滴的眼泪,才意识到自己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