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的时候,云月儿手里还带着蛋糕,给祖母带的。
那位看起来优雅的老夫人也很喜欢吃蛋糕。
外面的雨小了,越前龙马推着轮椅,伞被他牢牢的握在手里,微微前倾,能够把她完全遮住,偶尔有些雨丝落在他的后背上也没关系。
防水外套,你值得拥有!
只是回到医院门口的时候,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
哪怕是隔了这么多年,也还会记得的曾经的对手之一。
一头深蓝色头发,带着眼镜,一身考究西装,成熟、冷静和克制相交织的忍足侑士在看到她的身影之后,唇角上扬,向着这边走来。
“诶?忍足医生怎么会在这里?”云月儿也有些惊讶。
忍足侑士看到她身后的越前龙马,眼里闪过一道精光,眼神还是回到她的身上,看她有些虚弱无力的窝在轮椅上。
身上披着一件外衣,仅仅只是非常短的时间,脸就迅速尖俏了下来,衬得那双眼睛越发的大了,里面的灵动和光芒就像是燃烧着她生命绽放出来的最为美丽的色彩。
忍足一瞬间觉得自己的无力是那么清晰。
很多次,忍足看着自己的病人已经用尽了所有的办法,最后还是逃脱不了死亡,他以为自己已经完完全全的磨练出一颗冷硬的心肠,只是到了她的面前,还是忍不住心头一颤,那种冷痛如同附骨之疽跟随在他身体的每一处。
“我来看看你。”他的声音很温和,就像是怕惊碎了她一样。
云月儿虽然有些诧异,但也还是微笑着点点头。
可能他真的对病人很负责吧,每天都会发消息询问一下她的近况。
“最近怎么样?身体还好吗?”忍足侑士走过来,自然而然的想要接手轮椅。
“唔,还好,就是经常会困。”
“困是正常的,要多休息,病才会好得快。”
越前龙马就是嗅到了那种让人讨厌的气息,就像是同类一样,并不是说他们的性格一致,而是越前龙马觉得面前这个人对云月儿带着一种不一样的目的,所以越前龙马有些不爽。
握紧了轮椅,两个人的眼神交锋,忍足的眼神一下子变得锐利起来,而越前龙马眼睛微眯,那种懒洋洋的感觉马上褪去,两个人气势不相上下。
“很多年不见了,越前龙马。”忍足侑士呵笑一声。
“嗯。”越前龙马还是只回复了一个单音,眼神有些无所谓的望着他。
“我关心我曾经的病人,应该没有问题吧?”
“没有,”越前龙马淡淡说道,“但是带着不良的目的就不行。”
云月儿自然听到他们的争执了,抬头看着他们有点茫然,似乎在用眼神询问他们到底在干什么。
两个人这才偃旗息鼓,推着她回去,她高兴的把蛋糕递给祖母,老人家的脸上出现了一抹慈爱的笑容。
只是坐久了,她也有些疲惫。
看着她重新窝回了床上,小小的一个,两个人走出外面,才撕破了那张表面和气的脸。
两个人相互都有些嫌弃,可是还是在走廊的尽头,还是吹着那裹挟着雨丝的冷风。
“她到底什么病?”越前问,那天他在外面等待,抢救室里是有些纷乱的。
“肿瘤,还有五个月,也许不一定到五个月。”
迎面吹来的雨丝都带着一种悲痛哀疚的凉意,忍足极力维持着自己的风轻云淡,可是越前龙马却分明的看得到他眼里的红血丝。
其实越前也大概能猜到,只是在确认的时候,还是感觉血液倒流的那种沉重,他的手插在口袋里微微颤着,眼帘抖动了一下,琥珀色的眼睛里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是吗。”
这短短的两个字,他又吐得很轻,缭绕在心上,久久不散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