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月儿:“……”
她有一种想要上天下地都无法倾吐的茫然,无垢还在等着她的回答,她真的想要抓住他的肩膀,狠狠摇晃的说,你快醒醒!
“无垢上仙你冷静点,说不定你就是一时兴趣,而且我家中已有正夫!”
无垢对于她的心声听得一清二楚,感慨于她的迟钝,她不是不懂这些情感,只是不愿意接收。
屋芒山上有一种兽,叫做屋芒,公兽献爱的时候,母兽会先怀疑公兽的感情,然后把头扎在泥土里,直到公兽在它面前跳舞四五次,才能逐渐走入母兽的心里。
但凡在一起就是一生一世。
一因此捕捉了母兽,公兽就会怨愤而死。
可偏偏防守严密的公兽的皮毛和骨是制作法器用具的上好材料,猎人往往要先捕杀母兽,才能逼死公兽。
无垢并没有因为她的话语产生很大的波动,到了他这个修为,已经是道心坚固,他要做的事情不会因为一点小的波动,就失去坚持。
“不是一时兴趣,我已经想过千百遭,也分得清楚,便是要与你一起,这里才安静点。”
他清清然的拉起她的手,放在心口之上,即使到了现在他也无愧于自己无垢的名字,坦荡得如同倾世之仙。
云月儿分明的感觉到手上的温热,还有跳动得飞快的心,不由得一时赧然想要抽手,他却加大了几分力度,眼神直直的望向她。
白子画落墨完毕,将画锁起,才看到水镜之中的一幕幕,尤其是无垢对她表明了心迹,想到这些时日来的朝夕相处,她的礼貌和生疏与那梦中截然不同,总有一种痛苦、悲戚的情绪在交织。
现在看见无垢将攥着她的手,脑中像是一根线被崩断一样,夜色之下,他的袖袍被风吹得鼓鼓作响,清冷的容颜极深极沉,那点漆一般的墨瞳最是凛冽不过了。
“你……”云月儿挣扎了一下,不敢去看他的神情。
“若是你能叫我这里安静下来,我便也就不强求。”他徐徐说着,明明是行有些无赖之举,他说出来却还是仙气飘飘的。
只是这个时候,偏就有人打扰。
一把剑朝着他钉来,他抱住她侧身后退,就看见一袭白衣,墨发飞扬,殷红色的掌门印记在这光亮之下尤为明显。
“白子画!”
“放下她。”
树叶哗啦啦作响,连带着挂在树上的灯也微微摆动,在这种沉默当中,无垢和白子画对视,眼神交锋。
无垢抱紧了她,轻叹道,“知道你招人,没想到这么招人。”
云月儿化作一道青烟,在他怀里消失不见,只余下那残存的体温还有香馨的香味,人已经出现在了另一侧。
无垢怅然若失,却也将注意力暂时收回,眸光放在白子画身上。
“子画,身为长留掌门,你没有资格。”无垢淡淡的阐述着一个事实。
这确实是一个残忍的事实,从接任掌门之位、接受训诫开始,他也要受到那诫约的桎梏,并且这也不仅仅是桎梏,还有责任。
他微微攥紧了那把长剑,“我并非一意孤行,也不是心血来潮,我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