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城安瑟瑟发抖,脑子里有些空荡荡的。
萧远也不着急,而是看向苏青青和赵云峥,“既然叫你们来看戏了,不如你们一起看看地上那些供状吧!”
又对苏青青说,“我记得,你熟读南朝律法对吗?那你看一看,牵涉到这些事情,应该怎么判刑?是流放?还是死罪?”
说完又看向赵云峥,“赵云峥,你也是做镖局的,你可不能学他们白家啊,不过……白家这些生意倒是不错,往后你们镖局倒是可以接过去了……”
这些话,明着是说给他们夫妻二人听的,实际上,都是说给白城安听的。
就是一种心理攻势,让对方心里破防。
一旦心理破防了,所有问题都能问出来了。
苏青青淡定的从白城安手里拿过那些供状,递给赵云峥一半,自己一边看,一边道,“啧啧啧……南朝律法规定,官商勾结,官府是要降级处理的,不单单要降级,还要罚俸禄十年,若是情节严重的,直接削去官职……张通判跟白家一起合作了五六年了,想必,从中获利不少……”
“嘶,这个应该算得上情节严重了吧?”
她声音慢悠悠的,带着磨人的温度,越是这样,越是能击垮白城安的心理防线。
萧远微微点头,“没错,这就是情节严重,不过,我们南朝律法向来讲究坦将功折罪,若是白家肯配合,说出一些我们想要的秘密,倒是可以将功折罪。”
那双黑眸锁定白城安,“就是不知道白大公子肯不肯佩服?”
白城安唇瓣翕动,他现在脑子里很乱。
那些账本上藏着的秘密,都是杀头的秘密,他不能给萧远,必须留在手中保命才行。
声音颤抖着,“殿下……”
话音刚落,门外就响起了一着呢咳嗽声音。
有小厮去跟白建业报告了此事。
白建业急匆匆就赶来了,他知道他儿子是扛不住的,这种时候也只有他这样的老人精能抗住。
白建业脸色看上去红扑扑的,可苏青青却觉得他气色不对劲,这种红也并非身体好的那种红色,而是一种虚弱至极,用药吊着的虚红。
看样子,这白建业的身子骨应该是糟糕透了,撑不了多久了。
一旦白建业死了,想要弄到账本,只怕会更加的艰难。
“殿下……”白建业上前叩首,每一个动作都是强撑着身体,他的确是不行了,自己也能感觉到。
“白老爷……”萧远淡定自若,盯着跪在地上的白建业,“倒是消息灵通啊!”
白建业微微抬头,拿双老狐狸眼睛眼风从赵云峥和苏青青身上扫过,很快落到萧远的身上,“殿下大驾光临,寒舍蓬荜生辉,小民有失远迎,还望殿下见谅。”
语毕,他看向一旁的白城安,呵斥一声,“逆子,殿下来了怎么也不说一声,这个家还轮不到你做主当家呢,滚,滚出去……”
白建业的意图很明确,保住儿子。
这里的一切,他来承担。
白城安眼中闪过一丝悲戚,“爹……”
“还不滚?”白建业厉声道,“你懂什么?家里的生意向来是我在主持,你又明白什么?外头宾客那么多,喜宴也要结束了,你去送送宾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