驱魔师愣了两秒，似乎在想万全之策，他回头看了一眼魔王本体：“我们当真必须得杀了他才可以吗？”
江缓缓显然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答案：“所以你……其实不想杀他吗？”
驱魔师望向仍在喘息着恢复力量的魔王本体，目光悠远。
“曾经我和其他人一样，觉得魔王嘛，怎么着都应该十恶不赦，杀人不眨眼吧，可是来了以后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就是，这个魔王怎么能和人一样，把我们留下来，不杀任何一个人，为了压制魔族的魔性不惜以身为引，我知道你来这里是因为他告诉了你所有真相，只是我没想到，到最后，他为了所有人包括魔族，竟然让我们杀了他。”
“我已经没办法再用语言描述我对这种……人的感觉，或许，是敬佩吧。”
“不过，为了不辜负他，只能这样了，虽然我还没完全下定决心。”
驱魔师回头看向江缓缓：“缓缓，我想你应该记得，我们驱魔师有一个不到万不得已绝不会用的阵法，我想，今日便是用它的时机了。”
江缓缓叹出一口浊气，眼神坚定地点了点头。
她当然记得那阵法，当时写大纲为了填补这段空缺还特地查了资料，所有操作程序全都是她一笔一笔写出来的，能忘记就怪了。
驱魔师在原地站定，对着已经缓和过来的其他人说：“各位还好吗？”
其他驱魔师回身点头。
“大家，万不得已的时候到了，那阵法不得不用了。”
“列阵！”
所有人都明白了意图，纷纷起步来到阵法所需站定的位置。
为首那一位刚刚和江缓缓交谈的驱魔师割破手指将鲜血滴向地面，其他人也紧随其后，十几滴鲜血好似有了生命一般慢慢汇聚成团，随后又分散开，以鲜血为引，阵图成形。
“缓缓，我刚刚看你受伤不重，是有什么东西在保护你吗？”
沉浸在这场视觉盛宴中的江缓缓被这声呼唤拉回神：“是魔王在失去意识之前用他仅存的力量给我设置的屏障。”
“很好，那么，就由你来做这阵法的中心位吧，怎么样？”
江缓缓点点头，走到阵图中央，和所有驱魔师一起，运转力量，起阵塑形。
江缓缓逐渐被白光笼罩，那道光初时柔和温煦，却根据着阵法慢慢成形而逐渐强烈，最终，那道光布满地下室，照亮了每一处角落。
“阵成。”
随着驱魔师的声音落下，所有光芒汇聚，化光为刃刺向魔王本体，轰鸣和爆炸声在耳边炸开一片，强光笼罩了所有人，江缓缓下意识闭上眼睛，却很快失去了意识。
意识模糊之间，江缓缓好像听见了有人在叫她，她站在一片虚无当中回头，却什么都没有。
“缓缓。”
那声音再次响起，江缓缓延迟地反应过来，似乎是林以白的声音。
“……是你吗？”
江缓缓往前了一步，但身边依然什么都没有。
“是我。”
“你没有辜负我，谢谢你。”
话音刚落，虚无在一瞬间塌陷，江缓缓再次失去了意识。
等到意识再次回笼，江缓缓还没来得及睁眼，另一道声音便响了起来。
“缓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