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难过吧，也不是。
说高兴吧，可想哭。
在宋昭昭深深陷入自我怀疑的时候，穿戴整齐的陆烬推门进卧室，他并没有坐轮椅，而是走进来的。
宋昭昭没有注意到。
直到旁边的位置陷下去，宋昭昭才怔怔的抬头，看到陆烬就坐在她旁边。
没看到陆烬还好。
看到他，心里更委屈了。
身体加上心理。
宋昭昭控制不住的抽搭鼻子。
陆烬以为宋昭昭还在睡着，没想到她醒过来了，还在哭。
陆烬声音担心问：“怎么哭了？”
宋昭昭没说话。
陆烬心里更是没底，他以前没有过女人，眼睛又看不见，昨晚上可能没控制好，他嗓音低柔，“抱歉，是我没控制好。老婆，是不是弄疼你了？”
宋昭昭摇摇头，吸吸鼻子。
有这个原因。
但却不是最主要的。
最主要的，她为什么第一次什么都没有呢？宋昭昭犹豫着要不要说，反正陆烬也看不见，她不说他也不会知道的。
而且永远不会知道。
就当个秘密留在心里好了。
可宋昭昭不想自欺欺人。
“阿烬，我想跟你说一件事。”
陆烬耐心而温柔：“你说。”
宋昭昭眼里含着水汽，眼眸委屈的看着陆烬，头发凌乱。
怎么看，都我见犹怜。
本来话到了嘴边，她蓦地改成，“阿烬，你昨晚上好像没有用安全措施，我会不会怀孕啊。我好担心，我害怕万一是宫外孕，不孕不育……反正我就怕。”
陆烬：“……”
他还以为宋昭昭哭是因为他的原因，他不够克制，却没想到听到这么荒唐的话，无可奈何的叹声气。
“一大早，别胡说八道的。”
陆烬揉揉宋昭昭的脑袋，语气低柔又关心的询问：“疼吗？”
宋昭昭点头，“疼。”
陆烬脸上有担心，“要不要去看医生？”
宋昭昭毫不犹豫，反应激动，“不要！”
这种事，看什么医生。
宋昭昭已经想好了，她有时间自己去医院问问女医生，是不是自己的身体有什么毛病，她向来很保护自己的。
都怪陈想给她灌输的理念太深。
说什么男人最在意女人的第一次，因为第一次象征着女孩子检不检点干不干净。
宋昭昭以前觉得陈想的思想太迂腐。
这都什么观念。
可当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宋昭昭发现自己还是多少受到影响，有些在意的。
陆烬的眼睛看不见。
所以他不知道。
要是他的眼睛能看见。
会怎么想？会不会觉得她之前跟别的男人发生过关系？
宋昭昭钻进陆烬的怀里，搂着他的腰。
“阿烬。”
陆烬不明白宋昭昭的多愁善感的原因，只是觉得她不开心，他动作轻柔的揉着她头发，没说话。
过了会儿，宋昭昭从怀里钻出来。
她觉得自己清清白白的就够了。
可能，她就是那一小部分，第一次夫妻同房不会出血的那种。
“阿烬。”
宋昭昭轻声说：“你过来一点。”
等陆烬主动凑过去，宋昭昭在他耳边说了一句话。
陆烬笑起来。
然后，宋昭昭亲下陆烬的唇角，心情阴转晴的问他，“腿感觉怎么样？眼睛呢？”
陆烬稍微动脑子琢磨一下，也就明白了宋昭昭问他眼睛的原因，他轻飘飘的回答，“以后多做就可以了。”
宋昭昭脸红了红。
想到他这么直白说出来。
假装没听懂他在说什么。
＊
很快就到中秋节。
前一天，宋昭昭听到消息。
沈唯生病了。
而且是高烧不退，不停的做梦，像是人困在梦魇里醒不过来。
眼角时不时的溢出眼泪。
宋昭昭立马就过去看沈唯。
等看到沈唯瘦了一大圈的样子，她心疼的不行。
沈唯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虚弱，她这会儿刚退烧，人还没醒，家庭医生说，她随时都有可能烧起来。
沈唯这个症状，和宋昭昭淋三个小时雨的那次有些像。
但沈唯更严重。
宋昭昭问了一些情况，不知道沈唯和顾舟淮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是不是夫妻闹什么不愉快。
她只听佣人说。
顾太太最近一直不吃饭。
似乎没胃口，吃不了太多东西。
顾少逼着顾太太吃饭，一旦多吃几口，顾太太就会反胃把饭菜都吐出来。
顾少不高兴，顾太太更是抗拒吃任何东西，然后就成了今天这个样子。
宋昭昭听了心疼又生气。
她脾气一上来，也顾不上三七二十一，去找顾舟淮算帐，敲顾舟淮的书房。
得到允许，推门进去。
看到坐在办公桌后的男人，宋昭昭没办法好好说话。
“顾少，你就是这么照顾唯唯的？”
顾舟淮没说话。
他把金丝眼镜摘下来。
宋昭昭让自己冷静几秒，她声音没刚才那么激动，走到顾舟淮面前，“顾少，你亲口告诉我，唯唯不是替身，既然她不是，我看到的应该是健康快乐的沈唯！
不是现在发烧生病躺在床上睡着，连梦里都不安稳的沈唯。”
宋昭昭眼神疏冷，“顾少，唯唯是我的好闺蜜，我以为你会对她很好，没想到你的所做所为让我很失望。”
顾舟淮终于抬头，“说完了吗？”
宋昭昭直视着顾舟淮，也不带怕的，“既然照顾不好人，顾少就应该别在勉强别人，当初，我就应该插手多管闲事的，说实话，我后悔了。”
顿了顿，看着顾舟淮面无比表情的脸，宋昭昭更来气，“我以为唯唯日后会明白谁才是对的人，这才多久！
顾少，你就把人伤成这个样子，你看她瘦成什么样了，我看了都心疼。唯唯是你妻子，你怎么舍得欺负她？”
顾舟淮站起身。
他个子高，气场又强大。
看宋昭昭时，有种居高临下的意味。
顾舟淮：“你也说了她是我的妻子，我怎么可能伤害她。”
宋昭昭不信，质问：“你没伤害她，她为什么会不吃饭绝食？”
顾舟淮没说话。
宋昭昭讽刺一笑，“还说沈唯不是替身，如果不是，你会这么对待她？你不会舍得的。如果唯唯不是替身，请问顾少，你为什么到现在都查不出假沈唯的消息？”
她嘴角轻扯，接着道：“或许顾少查出来了，只是想要保护那个女人，才没有任何动静？难不成，那个假沈唯才是顾少在乎的女人，真正的心头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