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冷天,怎么也不带个帽子?”
易山护住对方,怕不小心摔下去。
只是。
瞅了两眼,有点疑问。
之前,她倒是有一个红色的冒险织的帽子,抗不抗冻另说,关键是好看,耳侧的毛线绳上挂着两个小毛球,非常可爱。
“我妈洗了,炉子边挂着,估计明儿才能戴,我妈还说,眼下没时间,而且工作也忙,正教我表姨,让她给我重织帽子、毛衣……不过,我表姨傻乎乎的,总是教不会!”小当机关枪一样,砰砰的说完,又特意摆了摆小辫子:“看我的头绳,好看不?丝绸的!我妈还特意给我在上面缝了一个小兔子……”
“好看好看……”易山笑着点头。
“看我衣服……看我鞋子……都是新哒……”小当不停的炫耀,小脸上挂着发自内心的笑容。
对于小孩儿来说。
过年,就是穿新衣服,吃好吃的。
她们的世界不大,也不会去考虑其他大人的烦恼。
本来,她们的任务就是无忧无虑,快乐成长。
两人开心的在椅子上闹做一团。
三大爷也没好意思打断这种温馨的场景,背着手,提着小凳子,悄然离开。
路过中院秦淮茹家,看了一眼缝纫机都要踩冒烟的架势。
眼神满是羡慕。
要不是小当和易山平日处得好,易山还能让秦淮茹做衣服?
手工费居然是一件新衣服!
那布……
那棉花……
就算是外面裁缝店,哪怕是老师傅亲自做,花个三块五块也顶天了!
这分明就是白送!
暗暗打定主意,回去好好教育教育解娣,反正学习不好,就算学得好也没啥用,还不如多跑跑后院,在易山面前多晃荡,都不说占秦淮茹家那么大便宜,就算是零敲碎打,平日里混点奶糖,混点零嘴也好啊。
说不定还能帮哥哥们舔个工作出来……
一大一小,两人窝在椅子上。
小当趴在易山身边,小手塞到易山颇为宽广的袖子里。
有点冷。
没戴手套。
一边暖和着,一边叽叽喳喳的低声说着,学习的事情,家里的事情。
还说,自己里里外外都换了新的,就是最里面的小新衣服,她妈死活不同意现在换,偏偏要等过年。
还说什么她妈自己给自己做了新衣服……
很小的,很羞羞的衣服。
白给她穿她都不穿。
结果表姨羡慕的不行,非要妈妈给她也弄,而且上下都要,说什么身上的肚兜太老土了,气的妈妈拿针扎她几下,说明明是村里娃,过了两天城里生活,有点认不清自己了,还说什么以后看不好家,照顾不好槐花,就把她丢回村里!
表姨都哭了。
不过,妈妈最后还是给她量了量大小,答应抽时间给她做一身。
易山嘴角抽搐。
你家是真有意思!
不过。
易山还是低声告诫一下:“这都是家里的隐秘私事儿,可不能和外人说。”
小当理所当然的点头:“那肯定的,我这么聪明,自然知道这个道理……可易山哥哥你也不是外人啊!你刚搬过来我就知道,平时还给我吃好吃的,而且,我妈也说,易山哥哥不是外人。告诉你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吧?”
你要这么说……
“小当真聪明!”易山摸着对方的小脑瓜。
这边欢声笑语。
刘家气压低的可怕、
二大妈叹息一声:“我就说临阵磨枪不行吧?老阎家大儿媳妇能得到工作,那是人全家一开始就烧冷灶,应得的,再说,名额这么抢手,你张张嘴,人怎么能给你办事。”
“哼!都一个院的,要是花钱,我还用找他?”
二大爷冷哼一声,看一眼窗外:“当个副科长看把他狂的,尾巴都翘天上去,好似多了不起一样,我是不爱当官,不然……老三,你这是什么表情!”
刘光福表情带着几分雀跃:“哦……那个,我刚刚想懂了老师讲的数学题,我开心!”
开心?
你当老子开心和嘲讽都分不出来?
啪!
一脚——
打人如挂画!
刚刚从易山那边受得气,可算是出了。
顿时畅快了。
老二刘光天心里暗笑,老弟你也不行啊!
你就算笑他嘴硬,你也不能当面嘲讽,吃亏了吧?
下一秒。
他感觉自己也飞起来了……
我踏马……
“看你小子脸上的表情就知道,肚子里没憋什么好屁!而且,就你那点学习成绩,你怎么好意思回家的,怎么好意思过年的!还想吃红烧肉……吃你奶奶个腿!你个废物也配!”
两个儿子打完。
彻底消气。
浑身舒坦。
二大爷把笑容留给传承家业,以后为自己养老送终的嫡长子、大儿子、刘光齐:“儿啊,甭担心,旧的不去新的不来,等你入职红星轧钢厂,媒婆能踏破门槛,到时候你得挑花眼。”
刘光齐幻想一下那个场景,患得患失的询问:“爹,易山不帮忙,我能拿到工作名额吧?”
“你爹我在领导面前,又不是没半点面子,问题不大,找他无非是给你多上一道保险,有没有问题都不大!”二大爷看一眼窗外,低声道:“就是没想到,这小子一点情分不讲,还和我摆谱!天欲使人灭亡,必先使人疯狂,你就看他吧,就这目无尊长、桀骜不驯、嚣张至极的样子,以后肯定没什么好果汁吃!”
刘光齐将信将疑……
他打心眼里羡慕易山。
这些天,一个个提着礼物上门的大小领导,被易山喷的孙子一样,将不将来的不说,眼下,对方活的真的好潇洒,恨不得取而代之,哪怕今儿舒服完,明儿吃枪子都值了。
……
深夜。
贾家。
一进门。
易山只是觉得眼花,看着穿着旗袍,把自己打扮的美美哒的秦淮茹,楞了一下:“你怎么穿着鸭儿的衣服?”
“绸缎料子那么多,全部弄完,剩了不少,我给自己也弄了一身,怎么样,好看吗?”
秦淮茹转个圈,含羞带怯,问道。
绸缎面料,那叫一个光滑。
而且,手艺很好。
紧绷绷的。
很有型。
开叉刚过膝盖的位置。
好像还新做的头发,配上娇柔的表情,竟然有一种良家的感觉。
“视觉盛宴!”
易山给出陈恳的评价。
然后……
“你别……衣服都扯坏了!”
“有缝纫机,坏了明儿再缝!”
秦淮茹差点没哭出来。
美美哒还没超过三分钟,自己都觉得惊艳、美的不可方物的造型就这么被粗鲁的破坏掉。
而且……
这身旗袍,好像还加了攻速,对方比平时更加蛮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