聋老太太屋里有段时间没住人了。
一股子霉味。
而且，一个老人，想打扫也有心无力。
不管是墙面还是房顶都脏兮兮，还挂着蛛网……
“这也不能直接住人，得先拾掇拾掇。”许大茂一马当先的带人到后院，推开聋老太太的房门，扫一眼，嗅着那股子腐朽的气息，便扭头朝自家西屋喊道：“蛾子，打盆水，拿着抹布，给易山兄弟清理一下屋子。”
娄晓娥听话的很。
片刻。
端着温水还有抹布过来。
白……
很白……
毕竟从小养尊处优，嫁给许大茂之后，也没出去工作。
单单看表面肌肤，显得又白又嫩，很可口的样子。
“兄弟，抽烟。”
许大茂递了一根烟，蹲在台阶上。
“让嫂子一个人忙活，咱们大老爷们就这么待着，不太好吧？”
“嗐，女人嘛，就能干这点小事儿，咱大老爷们干这些像什么话。”
听许大茂这么说，易山也就心安理得的待着。
没接烟，反而是从兜里掏了一包烟。
一人一根，散了一圈儿。
“嚯，有嘴的？”
“今儿还真见了大了！”
“啧啧啧，这厂里领导都没抽过这好烟吧？”
“我听说，这是大领导才能抽的特供，说是什么泥点子少。”
“扯淡，都是烟叶子，哪有泥啊。”
“易山，这玩意儿哪来的？”
一群人咋咋呼呼，不少人都没舍得抽，夹在耳朵上，或者是收到自己烟盒里，拿出普通烟抽着。
易山解释起来：“这不我出差回来嘛，差事办的还行，科长送我一盒，我也是借花献佛。”
院里住的大多都是厂里的人。
闻言，眼睛纷纷一亮。
“这么说……下个月，又稳了？”
“我就说，易山那可是一大爷侄子，能力在这儿摆着！”
“哎吆，原本以为这个月就够好了，别的厂肉菜都没二两肉，都是配菜，搁咱们厂，素菜都是用猪油炒的，吃的香得很！肉菜更是甭提了，大猪肉片子，小孩儿拳头大的鸡块，几乎都没什么配菜……还以为下个月得掉掉档次，没想到还能继续这么豪横。”
“这话说的，易山同志以来，我就看出来，是个有能耐的人，前几天遇到几个说风凉话的，我当时是真的气的想给他们几个大嘴巴子，这回能用事实打他们的脸了。”
一群人乐的找不着北。
二大爷也凑过来了。
好奇的问了一句。
“小山，科长都送你这么好的烟，怕是出差一趟没少为厂里贡献吧？职级没继续提一提？”
“原本科长的意思是给我个副职干一干，工资提一提，我拒绝了，咱一个人生活，三十多也够用，再说，规章制度摆在哪儿，上个月就提了，这个月再提，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搞什么交易，有什么后台。
到时候让人一举报，查起来麻烦不说，还耽误咱们继续给厂里做奉献。”
易山随口扯淡。
“够敞亮！”
“高风亮节啊这是！”
“你就不该拒绝的，就算是被查怎么了，咱们摆事实讲道理，还怕那点风言风语？”
“是啊是啊，这要是一提，咱们院里也能出个干部。”
一群人纷纷为易山惋惜起来。
三大爷眼珠一转。
自家三个小子。
也就大儿子有了工作。
自己跑断了腿，可算是在罐头厂勉强给安排了一个位置。
破罐头厂没什么潜力！
不管是发展，还是工资。
轧钢厂就不一样了……
大厂子！
拜个师傅，好好干，以后说不定也能一个月拿99的工资！
易山这突出的能力，以后当干部那岂不是板上钉钉？到时候安排个工作自然是手拿把掐。
想到这里，三大爷推了推正听得聚精会神的大儿子。
看看他居然把带嘴的烟抽了……心疼的厉害。
想要骂人。
可是这么多人，也没好意思，而且这也不是当务之急。
随即，附耳和儿子低声说了几句。
阎解成点点头，一溜烟跑出后院。
没多久。
三大妈带着还没长开的阎解娣端着温水和盆过来帮忙……
其余人看着三大爷那张略带笑意和骄傲的脸，不由暗骂几声。
就你会舔！
于是纷纷让大闺女小媳妇过来帮忙……
人多。
干事儿麻利。
一会儿，屋里就打扫的干干净净。
男同志们也听易山的吩咐，把衣柜之类的东西改一改位置，蛛网之类的也弄一弄，聋老太太的东西，全都扔到西屋，再把他的东西一放，就算是弄完了。
至于说刷墙之类的，易山打算等过年打扫的时候再弄。
“小山，你们这是……”
一大爷来了。
似乎有点没看清楚状况。
众人立刻七嘴八舌的解释一番。
一大爷直拍大腿：“瞎搞，你们这是瞎搞！我就是稍微加个班，晚回来一会儿，你们怎么就……你们这是让我犯错误啊！我可是院里的一大爷，到时候街道办知道了，那不得以为我是以权谋私啊！
再说，聋老太太还在医院呢，你们这……你们……易山，跟我去和柱子解释一下，兄妹俩本来就矛盾重重，这么一来，更不是给两人添堵嘛，晚上你再柱子房对付一晚，明儿你就去厂里分你的房住去，逢年过节回来一趟就行了。
还有你们……二大爷、三大爷，你们好歹也是院里的领导，这事儿怎么不制止，还能跟着别人瞎胡闹呢！”
“老易啊，严重了，说的太严重了！”
三大爷立刻开口。
让易山走？
这不是白舔了嘛？
而且，这不是给以后舔的方式方法，增加难度嘛！
其余人也纷纷发言。
“对对对，一大爷，您严重了，什么以权谋私的，您的人品别人不知道，我们还不知道？”
“街道办问责，我们肯定照实说！”
“聋老太太……医生都说了……反正，让山子先住着呗。”
“没错！没错！”
人性就这样。
趋利避害。
虽说这个利可能还没看到，但是……损失的又不是自己的利益，属于是空手套白狼，那自然会按照有利自己的一面行动。
都不说，以后院里出个干部，腰杆子都能硬一点。
单单是采购科……
这么有能力，以后说不定需要点啥，求到易山头上呢。
一个院的，还能不帮忙？
一大爷看到这种情况，脸上犹豫几分，深深叹口气：“算了算了，无论如何，这事儿造成既定事实也没用，改天我问问街道办领导，请领导定夺……易山跟我去和看看柱子。
一定要把兄妹两人的矛盾化解开，这事儿本来就是咱们的不对，怎么还能让两人闹脾气、受气。”
说着。
拽着易山就走。
众人见状，纷纷竖起大拇指。
一大爷的人品，没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