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街口。
两个街口。
十字路口……
就他妈好像是接力一样!
有人满头大汗,显然是有点体力不支,跟不上了,旁边立刻有人接替位置。
现在路上几乎没有车,别说客车,拉货的车都没多少,自行车更少。
也就有些公交。
不过,一样是少的可怜,板车那叫一个畅通无阻……
热心人,一边帮忙推车,一边还喊着——
“让让!都让让!”
于是,原本易山估计起码正常得跑个三四十分钟的路程,在不到二十来分钟的时候,就远远看到了高耸的医院大楼。
越来越近……
就踏马做梦一样!
【叮!失手……】
【叮!失手……】
易山哪怕心里再不情愿,板车也已经到了医院门口。
易山都要急哭了。
一把抄起聋老太太,小步迈上楼梯,一步一个台阶,主打一个稳健。
【叮!失手……】
【叮!失手……】
进入医院大厅。
似乎有点茫然无措。
傻愣愣的站着。
【叮!失手……】
【叮!失手……】
“这位小同志,这是什么情况?你是家属吗?”护士看到,立刻跑过来,问道。
“不是家属,她是我们院儿五保户,她走路不小心嗑在水槽上面,石头水槽,就这样了……我大妈让我拉着借来的板车,带人到医院看看,要不怎么说咱们京城好人多呢,这一路上好多同志停下手里的活儿,帮我推车……”
护士:“……”
你要不要讲的再详细一点?
详细到一路上看到了什么风景?见过多少人?
“跟我来。”
护士简单看看聋老太太的状况,似乎是没啥太大的问题。
也就是有点失血。
有点受伤。
对方还一个劲哎吆哎吆的叫唤,说明就是看起来惨,实际情况会乐观很多。
也没送去急救。
而是带他七拐八拐的去找科室医生。
【叮!脑干,已存入物品栏……】
熟悉的叮咚声。
却不是千篇一律的失手。
呼……
这波,应该稳了!
易山差点……笑,呸,哭出声。
声音焦急中带着一丝丝的颤抖。
“医生,救命啊!!!她……她没声儿了!”
聋老太太陡然安静的好像是挂了一样。
护士见此情形,急忙扭头去了急救室。
原本是想要先做做检测。
现在不用了。
先把人送去做个手术,救回来再说。
很快,担架来了。
医生来了。
人被带走了。
易山溜溜达达的下楼,先散一圈儿烟,感谢一下路上的好心人。
还有,帮忙看着板车的医院保安。
“小山……呼呼呼……聋老太太没事吧?”一大妈气喘吁吁的跑到医院。
“应该没逝。”易山回答。
“没事就好啊!医生怎么说?”一大妈又问。
“不造啊,正抢救呢。”易山摇头。
“……”
这是没事?
你对没事的解释,是挺严谨的。
随即,一大妈让他带着院里的几个大妈,一起去急救室门口等着。
至于说缴费什么的……
五保户是什么?
保吃、保穿、保医、保住、保葬!
挂号费都不用交!
这玩意儿申请也简单,只要丧失劳动能力,没有法定赡养义务亲属,或者是法定赡养义务亲属没有劳动能力,都能申请。
等了大约半个小时。
护士出来了。
医生也出来了。
聋老太太也被推出来了。
反正就一句话——
外伤都治了,但是依旧没醒,估计是伤到了大脑,大脑这个东西挺神秘的,哪怕是后世都研究不透彻,现在……开颅都不敢,反正就看情况吧,最差情况应该是植物人。
病人被安排了床位。
众人心事重重的回院子里,和大家聊聊这个消息。
院里。
易山抱着小当,晒着太阳。
心里则是寻思,要是立刻鸠占鹊巢,是不是显得急了点?
此事,还需要一个契机。
思维发散的易山,正思考着……
小当却说着一些童言无忌的话。
聊自己、聊家里。
说自己想上学,主要是一个人满大街溜达,太无聊了。
说妈妈拿回去家里的棒子面,奶奶不开心,骂什么烂货,掻货什么的。
对面小姑娘无辜的大眼睛,眨巴眨巴,一本正经的询问。
易山还真有点……扛不住。
只能摸摸对方的小脑瓜:“等你长大,你就知道了。”
安安静静的等到傍晚。
一大爷回家,知晓崭新的植物人即将诞生,顿时喜忧参半,思来想去打算趁着晚上,院里人都在,召开一次全院大会。
没人拂一大爷的面子。
饭点前后。
招呼一声。
基本家家户户都出最少一个人到中院,领会一下会议精神。
此次大会主要是从安全的角度出发,希望大家不管是生活中、工作中,都要上上心,不要给自己、给社会、给国家搞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易山也找个位置坐着。
也是他第一次全全乎乎的见院里人。
二大爷、三大爷,还有各种龙套……
还有一个则是孤零零坐着的娄晓娥。
许大茂不在。
可能是下乡给人放电影去了。
该说不说,也不知道许大茂心多大,这种白富美老婆搁家里,还能安安心心工作……
以后,自己住后院,希望他还能这么热爱工作吧。
一大爷、二大爷、三大家,轮番讲话。
大家听的还算是认真。
也没什么意外情况发生。
主要是傻柱不在。
要不然,这个碎嘴子,能把话题歪到必须用暴力解决的地步。
傻柱下班回来知道聋老太太的事儿,都顾不上日常舔秦淮茹,匆匆忙的带着饭盒跑路去医院。
还知会一大爷一身,晚上打算陪床。
院里真正为聋老太太伤心的,怕只有傻柱了。
虽说聋老太太心里小算盘打的啪啪响。
但是……
论迹不论心,论心无完人。
此次会议上,一大爷除了说注意安全之类的,还着重笔墨,夸了夸刚从乡下来,即将入职轧钢厂的易山小同志,这个小同志临危不乱,给出了医生们都点赞的急救措辞,我们应该呱唧呱唧……
相应的,要批评一下某些小伙子,整天不知道在哪儿厮混,也不知道干嘛。
有事儿,那是真找不到人啊。
三大爷立刻接话,开始批评与自我批评,后者不痛不痒的过去,主要是放在前者上。
落点清晰且明确的放在二大爷家里的孩子身上。
估计是想打击他的威信,为自己上位扫清障碍。
简简单单的举几个例子,拽点古文,三大爷轻松取得胜利。
随着全院大会落下帷幕。
各回各家。
二大爷家里的惨叫声,此起彼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