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啊。”
面前的青年依旧清瘦秀美,美而生盼的水眸中满是贪慕痴恋。
清雅润泽的声音响起,轻云缓缓笑道:“殿下,许久未见。”
说着,他起身挤上床铺,半躺着捧起赵沉玉的脸庞,眼眶微红,媚眼如春丝般缠绵在赵沉玉的莲白玉面上。
像是在掂量着哪里好下口一般。
最终目光定格,轻云张开红唇,一口含住赵沉玉的腮帮子,将那粉腮在口中来回挑拨着,时不时以牙齿轻轻摩挲。
又粘又热的触感,让赵沉玉不适至极,但她强忍着眉头,逼迫自己放松下来。
果然,阿姐给的暗卫中有昭明帝的人。
赵沉玉抬手一动,立即被轻云察觉到。
轻云动作一顿,眼眸抬起,静静地看着赵沉玉,像是想看进她的心里。
赵沉玉抬手,按到他的后脑上,轻轻拍了拍。
这一举动,立即让轻云红了眼,转而低头摄取赵沉玉的唇瓣,激动不已地进攻起来。
赵沉玉不动声色,只由着他释放着,毕竟她可没忘记。
这轻云疯起来,是真的可能吃了她的。
赵沉玉被掳走一事,很快被阿茶二人知晓,在击杀了那四个反叛的暗卫后,阿茶不得不亲自回去报信。
他已经很难信任这些剩下的暗卫了。
一路快马加鞭,京城就在眼前,没想到一队黑衣黄纹暗卫从天而降。
冬日的寒风实在寒凉,但仍然吹不去阿茶额上的热汗。
树上的叶子打着卷,和着刀剑声一同被吹了出去。
京城和云灵二州、扈州外的州府一片平静。
今年的冬天因着赵沉玉提供的火炕和蜂窝煤,并不难熬。
比起以往缩在被子里瑟瑟发抖,减少出门,不让冷风灌进来的寒冬,今年的冬天格外热闹。
帘布掀开,两名行商的走了进来,坐到酒馆角落,招了小二点了一壶酒和一碟牛肉,便耐心地等着了。
“你们听说了吗?”一粗衣老头神神秘秘道,“那五殿下不是去平反了吗?”
“听说瞧中那首领的美色,平到人床榻上去了。”
“乖乖——”另一人咂舌道:“这五殿下先前不是还因匈奴王子的枕边风而颁布那个政策吗?”
“可这五殿下之前名声不是很好吗?”另一书生打扮的中年男子闻言,俯身过来唾弃道,“我就知道,这顶上的……”
他说着,冷笑一声。
角落里的行商二人闻言,对视一眼,按捺不住站了起来。
“你们在胡说八道什么?”其中较为魁梧一人怒斥道,“殿下治水患疫情,建万里长堤,又是各种发明惠及百姓,你们哪来的颜面如此编排殿下?”
大堂内喝酒的人动作俱是一顿,瞧了过来。
被训斥的那老头当即愤愤道:“谁人不知这五殿下好大喜功,这些东西都是她抢来的。”
“抢这些东西,又迟迟不封王,这还不是……”
“她如何抢?”
另一个消瘦些的行商冷静打断问道:“远赴鄂州治理水患的不是殿下?镇压疫情不外泄的不是殿下?发明水泥昼夜绘图的不是殿下?”
“你如今可以精神抖擞地站在这里,而不是窝在被褥里瑟瑟发抖,还不有赖于殿下的发明,天下谁人不受殿下的恩惠,你等有何颜面大放厥词?”
“或者你是想说,殿下所到之处都有能人异士,且都允许殿下横刀夺功?”
说着,消瘦行商冷笑一声:“井底之蛙,不知天高地厚。”
那老头被说得面红耳赤,抖着手指着二人,只颤声说着:“你你你……”却无法说出半个反驳的话。
但如这行商般的人终究过少,赵沉玉的名声在昭明帝的推波助澜下,再次跌至谷底。
有心人都能看出赵沉玉被人针对了。
不说别的,稍微聪明的人都能从赵沉玉的举措中看出她的意图。
可问题就在于,能看出赵沉玉意图的人,大部分都是被她的举措所损伤到的官僚阶层,而她所向着的百姓平民又尚未开启民智,听风就是雨。
官僚阶层们也伺机而动。
有那狼心贼子趁机上奏,言道五殿下已然投敌,之前无论是鄂州收拢民心,还是其他举措,都是为着登基夺得赵归安的皇位,让赵归安此刻快速登基,而后歼灭乱臣贼子,一扬大安国威。
有那辨明是非的,客观言道五殿下的价值,要求救回,但不得让她再插手国事,此次扈州之祸便是起于赵沉玉的大安月报。
也有那心系五殿下的,多番上奏要求朝廷出兵。
各地的折子如雪花般飞往京城,述职完或未述职完的臣子也俱是跪求赵归安尽快决断。
同时,各地关于大安五殿下因久未封王而心怀不满,意欲掀起战乱夺得皇位一事流传开来。
这一下,不明就里的人更是害怕有人趁虚而入,死命劝谏赵归安尽快登基,掌控大权,出兵镇压,一扬大安国威。
只短短几日,赵归安为赵沉玉造起的好名声,被昭明帝一把撕碎,并紧密织下网罗天地的杀局。
远在扈州,被轻云如珠如宝呵护起来的赵沉玉,自然不知道此事。
此时她被迫穿着红衣,和轻云在大红色的房间内,拜着高堂。
轻云将赵沉玉按坐到水银镜前,满是怀念道:“殿下可曾记得?此前你也弄出了水银镜,就在镜前,你亲手为轻云描摹细眉,增添闺房之乐。”
“而今,却是我为殿下描眉。”
说着,轻云低头埋入赵沉玉的颈间,低声笑道:“殿下,你终于是我一人的了。”
轻云说着,手顺着赵沉玉的脊背向下滑去,就在将掀起她衣裳之际,外头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门砰地一声被推开,来人径直闯入,直挺挺地跪在地下磕头道:
“首领,太女登基,点了郁家五万大军前来镇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