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远宁上了马车,刚坐稳,便将马车帘子放下,马车内一片尽是暧昧的昏暗。
他不在意旁边的寒露,反而伸手将自己的胳膊挤到赵沉玉的后腰和马车壁之间,手掌攀附上她的脊梁骨,炙热的温度烫得赵沉玉一阵哆嗦。
李远宁感受到赵沉玉的颤抖,非但没停,还低声笑了,胸腔贴在赵沉玉的胳膊上,好一阵颤动。
旁边的寒露看到李远宁的举动,不由自主地退后了些。
李远宁随即按着赵沉玉的脊背,压向自己的胸膛,抬手欲解赵沉玉的衣襟,动作豪放而洒脱,看一旁的寒露还呆愣着看着眼前的景象,长眉一挑道:
“怎还愣着?过来伺候。”
寒露似牛乳般娇嫩的面上还留有两道浅浅的泪痕,艳红的唇瓣微张,似天真无邪的呆怔,更诱人深入欺凌。
闻言,他尚未有什么反应,就听得赵沉玉一声呵斥:“够了!”
李远宁视线下移,瞧见赵沉玉满眼愠怒地瞧着他道:“寒露松手,下去。”
寒露虽有不甘心,但还是乖乖地松开手,下了马车。
不过今日一举,倒是让他知晓这正夫是一个宽宏大量的,果真如外界所传的一般不拘小节。
车帘被掀起,几缕光线乘机而入,很快又泯灭于帘子外,马车内只留赵沉玉和李远宁二人。
李远宁看赵沉玉生气了,犹然低头轻点一下她的嘴唇,而后交颈而拥,边抚着她的后背边道:“怎就生气了,可是这小侍冒犯你了?”
赵沉玉伸手推开李远宁肃然道:“我不喜你今日这番举动。”
李远宁有些讶异:“我瞧着你这般,还以为沉玉很喜欢。”
说着,他若有所思道:“可是觉得我拘束你了?”
话音刚落,他皱起眉头:“三人可行,四人也勉强,但若要撇下我,便是不行。”
赵沉玉一时间不知道这李远宁究竟是不是真的爱她。
他为什么可以这么轻而易举地将她拱手让出?
赵沉玉道:“我不知旁的女君是如何,但我不喜这般。”
李远宁愣了一下,释然笑道:“是我错了,沉玉自是与旁的女君不同的。”
他侧脸贴上赵沉玉的脸颊,许久才轻声道:“我怕你厌了我。”
“那公西砚是京城中最贤惠的,生辰宴那日,你看了他许久。”
“你不记得我的名姓,唯独记得他是公西公子。”
赵沉玉正要抬起推开李远宁的手一僵,转而揽住他的后背,轻轻拍着。
李远宁感受到后背的温暖,蹭了蹭她的白嫩的面颊道:“那公西辞还有半月要进门了,我怕你爱屋及乌。”
赵沉玉眼眸低垂,抚着他后背的手抬起摸向他顺滑的长发,亲昵地抚着,“你是我的正夫,我既然接受你了,我便会负责到底。”
“可我不只是想要负责,我想要沉玉心上有我,记住我的名姓,记住我的剑舞,记住我与你的趣味相投,记住我的贤惠大方善解人意。”
李远宁自出生起,便一直屈居于公西砚之下,大安第一公子是公西砚,京城中人人交口称赞的也是公西砚。
而他时时被人提出来比较,回回都是以一种极其可惜的口吻评价他。
他最初也有不服,后来被爹爹点拨了几句道:“他家没有女儿,公西砚需要名声,也是一个不自由的木偶,你有姐姐撑着门户,爱做什么做什么,何苦跟一个可怜人相比?”
“京城那些嚼人口舌的,可有哪个比得过你?不过是嫉妒罢了,下回见了提剑上去好声询问,看他们可还敢再从搬弄口舌!”
经此一次,李远宁便扔掉了那些男德男诫,行事越发放逸恣肆,竟也得了一个豪人逸士的名号。
直到那日第一次见到赵沉玉,看到她的失态,李远宁再次尝到败于公西砚手下的滋味。
而这一次,却没人能够再点拨他,他郁郁许久。
赵沉玉道:“我记住了,这些日子与你同看话本、晨起锻炼,我都记住了,我既然将你迎进门,便会好生对你。”
语罢,赵沉玉将另一只手的花凑到他的面前笑道:“你看,这是我散值买的花,可还好看?”
赵沉玉的掌心攥得紧紧的,方才将项链慌慌张张地缠上,也不知有没有套稳。
下回不买这单只的汉城粉菊了,买个多头的,缠得容易些。
李远宁的视线中蓦然出现粉色的碎瓣小菊,怔怔地抬起头,伸手接过花枝,花枝入手,才从赵沉玉的手心中抽出,李远宁就见花枝底部似是什么东西在闪光。
赵沉玉手一伸,掌心一张,掌纹上玉白月牙在昏暗的马车内也煜煜生辉。
李远宁愣愣地伸手将项链拿起,就听到赵沉玉温柔地道:“你不是常说我像明月吗,现而今我将明月赠与你。”
“明月在你手中了。”
李远宁的唇瓣颤抖着,拿着月牙的手也不停地轻颤着,倏尔扑上来紧紧地拥住赵沉玉。
赵沉玉由着他,思及方才的事情,还是补充了一句:“我喜好清静,那种三人四人的,别再来了。”
李远宁不语,直接扭头深深地与赵沉玉纠缠着,腔津肆意,自两相揉搓按压的红色唇角漫出。
李远宁想,沉玉心上有他,也许他可以奢望一个独一无二,不必死守着男德了。
赵沉玉气喘吁吁地与李远宁分开,由着他哈哈大笑地边笑话赵沉玉毫无长进,边动作轻柔地以袖子擦去赵沉玉嘴角的水津。
赵沉玉红着脸瞪了他一眼,丝毫不知自己今日这番举动,给以后埋下怎样鸡飞狗跳的祸端。
日后她恨不得穿越时空,把今天的自己捂住嘴,或者干脆抽死,省得后院不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