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沉玉只是搭腔了一句,面前这精致秀美得,好似她在现代看过的bjd娃娃的公西氏少年,便以一种赵沉玉难以理解的热情开朗,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话。
赵沉玉难以招架,但好歹也不至于让场面冷下来,因此便随着附和几声:
“嗯……是比较少出来……”
“多谢公西公子,但我有沈姐姐和陈书了。”
担心公西辞因为她的拒绝而难为情的赵沉玉再次补充:“玉谢过公子好意。”
公西辞完全没有因此感到难为情,也没有羞涩,而是大大方方地说道:“这不冲突啊,我也可同殿下一道。”
说着,他眉眼飞扬,完全不似外表一般乖巧,而是一种桀骜不驯的气质。
他毫不掩饰自己的爱意,面上的笑张扬肆意:“多一个人陪五殿下游玩京城,哄殿下开心,岂不快哉?”
赵沉玉没被少年炙热的爱意勾引到,反而感到有些许负担。
她并不喜欢出宫,也不爱游玩。
方才只是她的托词,眼前的少年好似没听懂,还在热情地自荐。
赵沉玉不知该如何应答。
她不愿客套地说着:一定或下回定与公子同游。
她怕被这少年当真了。
就在她头疼之际,一道清朗若山涧泉水般的声音传来:“公西公子若是敬完殿下,可归回案前就座。”
随着声音一道而来的,是一名着白色轻纱长衣的文雅青年。
他脚步不急不缓,显得沉稳而舒缓,脸上的笑温润如玉,如春日暖阳,华光流转。
白衣俊雅男子行至台前,便两手举杯,低头行礼,姿态优雅从容道:“在下温予怀,拜见五殿下。”
言罢,他保持着高举酒杯低头的动作,抬眼望向赵沉玉,恭顺道:“予怀知殿下近来忙碌,无心游玩,故不敢苛求殿下同游京城。”
“只望殿下——”他说着,那双温柔似水的眼眸便直直望向赵沉玉的眼睛,与她毫不避让地对视,眼中尽是赵沉玉看不懂的情絮。
“务必保重身体。”
他看着赵沉玉,一字一句认真地说着,仿佛赵沉玉是他至关重要的人一般,让赵沉玉一下便感受到他的郑重和关怀。
赵沉玉有些许感动,没想到一个陌生的公子如此善意地替她解围,还这么关心她的身体。
真是一个大好人啊。
白衣俊雅公子言罢,便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动作洒脱姿态从容,将自身的完美的君子仪态展现得淋漓尽致。
将酒喝了以后,温予怀温润一笑:“予怀愿沉玉殿下,年年安康,岁岁常乐。”
沉玉见闻言,满是感动地想要开口时,一旁顾及着赵沉玉,而不敢动手的公西辞讽刺一笑:“温公子真是好气度。”
“知道的是说温公子媚上,不知道的还以为温公子是在卖笑求女君怜惜。”
这句话一出,温予怀没变脸色,还维持着脸上温润如玉般的笑,只眼底的寒意深不见底。
温予怀还没说什么,公西辞便立即意识到不对。
太醋了。
也太酸了。
公西辞没有任何立场和理由说这句话。
台下众位公子听到这句话,注意到台上少女的神情,动作一顿又坐了回去。
与此同时心中还啧啧称奇。
不愧是京城小霸王,此话一出,真是将温予怀的贞洁踩在地上来回碾着。
要知因女子生理构造原因,若房事不洁是极易染病。
女子爱洁,自身是不太可能染上疾病,除平时清洁不当外,大多数疾病都来源于其夫侍。
而女子稀少,若因染上本可避免的疾病而过世,实在得不偿失。
以是大安王朝对男子的贞洁极其看重,最是忌讳一男侍二女的情况。
可以说是,一次不洁便可休,终身不复相见。
因此所有大安王朝的公子们对自己的贞洁极其看重,以防未来妻主的厌弃。
而公西辞这句话,就是明晃晃地说温予怀勾引成性,女伴极多。
大多数女君若听到这句话,必定是会避如蛇蝎。
她们会嫌脏。
赵沉玉因深居简出,在这方面与人交流过少,因此并不知道公西辞说这番话的背后含义。
但她仍然冷下脸来了。
台下接近赵沉玉的那二十几位女君的位置上,一名玄色衣裳的英俊女君大大咧咧地推了一下身旁红衣女君的胳膊,笑道:
“哎,你不是很喜欢那个公西辞的吗?”
“瞧他现在的脸,啧啧……”英俊女君看着公西砚那紧皱的眉头,意味深长地啧啧道。
身形极其有料,线条明显的红衣艳丽美女扬了扬眉,说道:“我是喜欢。”
“可一个公子,不值当我为他对上其他女君。”
说着,她慵懒地舒展了四肢:“天下男子多的是,大街上到处都是两条腿的男人,何愁无夫侍?”
英俊女君犹然拱火:“像公西辞这样的美少年可不多见。”
红衣女君斜了她一眼,把玩着酒杯,不紧不慢地说道:
“那又如何?便是只有他一个男人,也不值当,又不是那树上的菟丝花,还离不得男人了?”
说到这,红衣女君停下动作,目光炯炯地望向台上的赵沉玉:“比起公西辞,我更希望能与五殿下结交。”
说完,她立刻将视线投向脊背笔直,端坐在红木案几前,执一酒杯正低头闭眼,细细品味的沈博雅身上。
心中意趣浮现,红衣女子出声唤道:
“博雅——”
“博雅——”
红衣女子连唤两声,沈博雅仍然闭眼,小口小口地喝着美酒。
红衣女君以为沈博雅是故意不理会,便伸手想推搡一下,提醒沈博雅。
就在她的手将要触及沈博雅的笔挺的脊背时,沈博雅忽然像背后长了眼睛似的,一个前倾躲开了。
红衣女君见状,咕哝一声:“又是爱洁的臭毛病。”
沈博雅放下酒杯,低眉侧目望了过来,温声问道:“关女君可是有事寻沈某?”
关寒烟也不以为意,见沈博雅终于回过头,便兴味盎然地说道:“五殿下脾性如何?”
“后天有一场赏花宴,你与五殿下交好,能否将殿下约出?”
“我们很想结交殿下。”
在场的女君听到关寒烟提起赵沉玉,都侧目望了过来,闻言纷纷点头应和:
“是极是极。”
关寒烟见各位女君都应和,更是欢喜道:“后天的赏花宴,也会有公子们出席。”
“届时的宴会便不与今日的相同了,会活泛自由些。”
“殿下也可更好地物色皇夫。”
语罢,关寒烟兴奋地抬眼望向沈博雅,却见她一脸心事的,有些不满:“博雅,你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心不在焉的?”
“该不会是不想介绍我等与殿下结交吧?”
沈博雅回过神,摇摇头,并没有一口应下:“我会询问五殿下的。”
语罢,便转过身不再理会其他女君的任何话语。
她并不是不想介绍殿下与其他女君结交。
而是听到选皇夫,心中便疼得难受。
一想到未来将会有另一个或好几个男子,进入她的生活,与她同食一餐,为她挑选衣裳,穿衣簪发,同看话本分享哀乐。
甚至是夜晚时,同床共枕,被浪翻腾,她便难受。
难受得他快疯了,只想将台上那招蜂引蝶的少女带回宫中,向她倾诉。
以她往常不屑一顾的可怜姿态,诱得少女心疼地抚慰她。
但,她不行。
因此她只能一杯又一杯地喝着酒,闭着眼让自己不去看那因皇夫之位而起的纷争。
台前的纷争口角并没有因为台下女君的议论而结束。
相反,公西辞的话难得地让赵沉玉生气了。
为什么有人可以无缘无故这样造谣另一个人?
赵沉玉不明白,她也不愿意做一个沉默的旁观者,无声地纵容言语暴力和罪恶的滋长肆虐。
公西辞看到台上的五殿下冷沉着脸,依旧倾国倾城,别有一番高傲冷贵的意味。
那居高临下的愤慨眼神注视着公西辞,生气的模样甚至带了几分赵归安的影子。
公西辞心中不好的预感愈发强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