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一脸自信的陆天崇,君鹤轩松了口气,随即又想到什么,眉毛微微皱起。
“陛下,宣平王世子来了皇城,是否要宣见他们?”
陆天崇脸色淡漠:“宣平王又没来,更何况他们来了不主动觐见,还等着朕来请吗?”
“这宣平王是在封地滋润久了,儿子都不会管教了!”
陆天崇乃是大魏的天子,让他主动接见小辈,这传出去,他这皇帝岂不是还要低那宣平王一头?
“他们不来见朕,那便算了,反正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人,朕还有一大堆事要处理,也没有时间见他们。”
陆天崇语气颇为不耐烦,显然是觉得被他们拂了面子。
......
噼啪!
皇宫外楼阁外,雷电交加,暴雨依旧倾盆,一道道银蛇般的闪电掠过厚重的乌云,将整个皇城照得一片雪亮。
“这暴雨天气,挺适合逃出去的,不知道陆北望他们怎么想的,还不来。”
雨滴打在瓦砾之上,噼里啪啦的声响,让方旬的内心烦躁不安。
“笃笃!”
一阵敲门声响起,在方旬愣神之际,一个黑衣人拿着一包吃食走了进来。
看见来人,方旬那不耐烦的表情立刻变得谄媚起来。
“大人,您来了,二皇子有什么指示没有?”
黑衣人将吃食放在桌子上,语气没有丝毫的感情。
“二皇子让你好好呆着,等过了风头再出去。”
方旬一听就不乐意了,有些疑惑的问道:“大人,今天这大暴雨天气,很适合逃吧。”
这种天气,谁会在外面逗留,都关着门在家里取暖,而且守卫也不会那么严谨,正是出城的好机会。
方旬不明白陆北望怎么想的,难道是想要控制自己?
黑衣人冷声道:“别以为自己很聪明。”
“能想到这一点的难道只有你?就是因为今天暴雨,皇城中的禁军更加的森严了,随处可见。”
方旬一愣,随后就像一只泄了气的皮球,倒在了椅子上。
木讷的拿起一个包子送进嘴中。
“可恶的陆天崇,等我回了突厥,一定要让他付出代价!”
方旬眼神阴冷,怨气十足。
啪!
突然,一个瓷器打碎的声响传了进来,就算是暴雨倾盆,这声音也显得格外的刺耳。
黑衣人当即警惕起来,走到门边,透过缝隙,朝外面看去。
只见正被大雨洗礼的庭院中,一个亮白的瓷瓶碎裂在中间。
奇怪,这种地方怎么会有这样的瓷器?
“紧张什么?不过是被暴风吹倒的瓶子罢了。”
方旬怡然自得的吃着包子,显然对这声音见怪不怪了。
正当黑衣人想要收回视线时,一道寒光闪过,锋利的长刀直接从门缝中捅了进来。
黑衣人立刻闪身规避,一把抓起还在愣神的方旬,打破后窗,直接跳了出去。
一出去,数十把长刀就刺了过来,黑衣人当即飞身而起,抓着方旬越过围墙。
落在外面的时候,依旧被层层的禁军围住。
黑衣人知道行踪暴露了。
“该死!”
抽出弯刀,就要开一条路出来。
可是有了方旬拖后腿,黑衣人节节败退。
刺啦!
一声肉体被切割的声响,黑衣人的右臂被砍了一刀,当即就丧失了大半的战斗力。
此时的方旬早就被吓傻了,紧紧的抓着黑衣人的衣服不撒手。
“大胆贼人,还不束手就擒!”
御宸怒斥出声。
黑衣人环顾四周,见没机会突出重围,当即对方旬低声道。
“你被抓,陆天崇不会杀了你,我们会再找机会救你,你可别乱说话,否则,就是一个死字!”
方旬心神一颤,知道黑衣人是要丢下自己了。
当即就要抓住他,可是黑衣人已经飞身而起,跃到了房檐之上。
“混蛋!”
方旬怒吼,很快就被禁军给摁倒在地。
“将方旬拿下,押到陛下面前,你们随我追!”
御宸大手一挥,当即也飞上了屋顶,朝黑衣人追击而去,下方的禁军也追着御宸的方向奔跑着。
......
“公子,请用茶。”
月茗轩内,诗萱亲手泡了一杯茶端给陆离,神色也没有上次那么决绝了。
应该是对陆离帮忙赶走穆景承等人心怀感激。
陆离接过茶水笑了笑。
“这月茗轩虽然是文人雅士的聚集地,但是这里终究还是花楼,来的客人不可能全是文人雅士。”
诗萱手一顿,明白陆离的意思,但是没有什么大的反应,语气淡然。
“公子,你又何必这么执着呢?为了自己的私利,来要求别人,总归是不太好的。”
陆离小抿了一口茶水,依旧笑道:“没办法啊,乱世求生,无所不用其极,要是有路可走,也就不会来难为姑娘你了。”
诗萱闻言一愣,好奇的打量着陆离。
刚刚穆景承从门口离开时,她悄悄的将房门打开了一条缝,她也想知道能做出那种绝诗的人到底是何身份。
那明晃晃的金牌,耀眼的光芒可还记忆犹新。
那可是皇子的象征。
身为皇子,只低皇帝一等,呼风唤雨,权势滔天,从来都是他们让人无路可走,怎么自己会无路可走?
“公子身份尊贵,又怎么会无路可走呢?昔问性子古怪,不愿与权贵深交,只怕奴家出面也不会改变他的心思。”
陆离笑了笑,这诗萱倒是聪明的很。
“身份尊贵是象征,也可能只是个外衣,说不定哪天就被人点了,所以名不副实。”
将茶杯放在桌子上,陆离目光真诚的看着诗萱。
“昔问能打着给人传道的名号,千里迢迢的赶过来,想必与姑娘有着些渊源。”
“不知道姑娘为何要浪费昔问道长的一片心意?”
诗萱皱眉看着陆离。
陆离赶紧改口:“我不是有意要探讨你们之间的事情,只是这件事情对我十分重要,只要姑娘能出面帮忙,我肯定回以厚报!”
一时心急,竟是忘了不能轻易地打听别人的私事,那样会让别人对自己心存芥蒂。
“他的心意?哼!”
诗萱忽略了陆离后面那一句话,自顾自的说了起来。
“要是他真的有心,为何不进来找我?为何会严词拒绝收我为徒?我不过是想要跟着他,报答他罢了。”
陆离现在总算是搞明白了两人之间的关系了。
这昔问应该是帮助过诗萱,诗萱想要拜入他门下,照顾他的饮食起居,跟着他。
但是昔问是个道士,虽然不同于和尚,六根清净,皈依佛门,但是一心向道,是个不理俗世的人。
想明白其中的关系,就好办了。
陆离唰的打开手中折扇,站起身,踱步到窗边,看着窗外的雨景。
“姑娘了解昔问道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