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渊浩恨着那妮儿,恨着鞋拔子脸男人,恨着这世间的一切不公。
可他却忘了,在寒风刺骨的冬天,若无人伸出援手,饥寒交迫的他断然无法捱过这个寒冬。
鞋拔子脸男人不知从何处得到了半步武修修炼的功法,上面有一招便是控人气血!
他无法抵挡这股诱惑,于是花入大量时间修复这残缺的功法。
终于,丧心病狂的他将这残缺的功法改造成了邪功——以女子气血强化自身!
他所处的家族恰好是当地数一数二的大族,于是他便将主意打到了那些平民百姓、街头乞讨的女子身上。
鞋拔子脸男先是将自己府中的丫鬟祸祸干净,再以招纳丫鬟为由,大肆搜刮着有点紫色的女子。
可怜那些女子,还以为进了大家族能获得一点钱财,不曾想丢了性命。
他先是将女子养的气血足够旺,才去剥夺。
所以,那妮儿在府中平稳地度过了几年,这几年期间,妮儿一直让人偷偷地将食物、衣裳送给上官渊浩,只是他不曾发现。
在鞋拔子男要对妮儿下手的前一个月,妮儿忽然发现了府中的秘密,后院枯井中尽是妙龄女子的白骨。
她吓坏了,但她深知自己无力抵抗,恰巧,当年六娘经过此地。
一次意外相逢,妮儿将自己的发现讲给了六娘,六娘当即怒不可遏,想要替那些女子讨回个公道。
当时的六娘还未有如今实力,自是不敌,被俘。
虽然六娘当时容颜已经衰老,但鞋拔子脸一眼就看出来六娘还是完璧之身,加上风韵犹存的气质,更是让他欲罢不能。
他没有杀六娘,反而圈养了起来,准备日后再享用六娘。
一个雨夜,妮儿跌跌撞撞地冲进来关押六娘的地方,打开了她身上的枷锁,让六娘逃命。
六娘看着眼前这个小丫头,心疼道:“妮子,何不跟我一起走?”
妮儿摇了摇头,神色落寞:“六娘,我已非清白之身,怕是命也不久远了,六娘日后能铲除此僚,为妮儿报仇,妮儿就很满足了。”
说完这句话,妮儿又从怀中掏出了鞋拔子珍藏的半部武修功法,交给了六娘。
“六娘,妮儿还有一事相求,不知六娘可否答应?”
年纪尚小的妮儿一脸懂事,很难相信她经历了怎样的折磨。
六娘本就因为帮到妮儿心中有愧,如今妮儿又救她出去,怎能不答应?
“好,不管何事我都答应你!”六娘一脸坚定。
妮儿忽而笑了,宛如消逝的花朵:“若有机会,还请六娘收下一个叫渊浩的哥哥,不要再让他颠沛流离了,还有,不要对他说起我的事情。”
六娘虽然不解,但还是答应了下来。
望着生命气息逐渐微弱的妮儿,六娘只能忍痛离开。
后来,六娘终于在方定城中找到了上官渊浩,并舍下老脸让人教了他一身武艺,在上官渊浩前去报仇时,六娘也暗中跟着去了。
若没有六娘暗中跟随,只怕上官渊浩也不会如此轻松地报了仇。
只不过,让六娘没想到的是,大仇得报的上官渊浩宛如换了一个人。
每每林娇娇问六娘为何不杀他时,六娘便会不厌其烦的讲述这个故事。
林娇娇讲完,双眼含着泪花,她又想起那个慈祥仁爱的老妇了。
辰啸风闻言叹息一声,又望了望坑中的尸体,感慨道:“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心中的恶战胜了人间的善,可悲亦可憎!”
随后又道:“对了,林楼主,照你这么说,武修一脉应是邪功了,为何没人征讨他们一脉?”
林娇娇也是一知半解,摇头道:“我亦不知,不过我记得六娘曾说过,功法没有正邪之分,取决于用此功法的人!一个人看待的事物不同,即便是同一本功法也会发挥出不同的作用!”
辰啸风一想也是,不过他还未得到恢复气血的办法,又问道:“林楼主,六娘前辈可否说过血气消失何解?”
“没有。”林娇娇轻轻地摇了摇头。
“那本武修修炼功法可曾还在?”辰啸风不肯死心。
“六娘拿到后便烧了,如今已经不存在了。”
辰啸风有些失落,他现在血气亏损的很严重,甚至将他自身的潜力透支了,若以前他还能感应到自己可以突破到闻道境,那么现在他能保持境界不跌落就已经算好了。
“也罢,时也命也!”辰啸风不再说话,坐在地上调息着身体。
两个时辰后,天色开始蒙蒙亮,辰啸风攸然睁眼,看着林娇娇和失去意识的杜明聿说道:
“林姑娘,现在城中危机已经解除,那淳于雄一时半刻应该也不会回来,我等还是先找个地方,将杜道长安置下来。”
林娇娇看着怀中的杜明聿,见他的呼吸已经恢复正常,回道:“也好,就先前往万花楼吧!反正这几日也不能营业了。”
“好!”
辰啸风走上前来,将杜明聿背在身后,拿起如渊朝着万花楼走去。
他并不担心淳于雄会返回,算算日子,若是不出意外地话,辰三应该已经见到狄乐了。
以狄乐的速度,赶到这方定城很快,有狄乐在,便是淳于雄再返回也无济于事了。
只不过,辰啸风却是有些担心醒来后的杜明聿。
道门观念,即便是大恶之人,他们为民除害也是给他们一个痛快,根本不会虐杀别人,若是他们道士也将人虐杀了,和那种邪魔有何区别?
如今杜明聿在无意识的情况下,将上官渊浩虐杀在此地,即便非他本意,但依旧与道门观念背道而驰。
也不知当时地杜明聿对自己的行为是否清楚,若是他醒来时记得的话,只怕他的道心会崩溃!继而影响到他的道途!
还有这邪兵,辰啸风刚才用如渊试着将其砍下来,但邪兵依旧纹丝不动,也不知是否还有办法能消除。
否则,这东西长在杜明聿身上,迟早是一个隐患!
没有再多说话,三人一路无言地朝着万花楼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