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中午,辰啸风才缓缓醒来,好在除了蒋无双以外便再无人前来,否则昏迷中的辰啸风性命堪忧!
“幼箐!”
他醒来第一件事便是呼喊齐幼箐,可桃林空荡荡的,除了他自己哪还有其他人的身影?
辰啸风悲痛交加,他又一次将齐幼箐弄丢了,关键是他还不知道蒋无双将齐幼箐带到哪去了!
他并没有为此感到迷茫,心中想要变强的欲望更加强烈,如今的他在江湖中还是太弱了。
若是彻底掌握‘仗剑纵歌’这一剑,或许幼箐就不会这么轻易的被带走。
辰啸风眼神更加坚定,将剑背在身后,好在那匹马还在原地,并未被蒋无双带走。如今只剩他一人,他也要加快行程了。
待到名扬天下之时,他便可以运用他的威望去搜寻幼箐的下落了。
辰啸风望着前方,胯下一夹,骑着骏马扬长而去。
他不知要去何方,但他想要变强,而变强的最佳方式便是战斗!
......
另一旁,齐幼箐伸了个懒腰,这一觉她不知怎么的睡的很舒服,睁开朦胧睡眼,却发现四周景物都在变。
“你醒了?”
一道温和的女声从背后传来,齐幼箐瞬间困意全消,转过头去,只见一个陌生女子一脸和蔼的看着她,她的眼神带着一丝激动、喜悦以及害怕之情。
齐幼箐吓得差点跌落下马,幸好蒋无双眼疾手快扶住了她。
齐幼箐目光带着戒备,花颜上都带了一丝寒霜,问道:“你是何人?”
蒋无双静静的看着她,眼神闪过一丝疼惜,轻言轻语道:“孩子,你受了不少苦吧?”
齐幼箐娇喝道:“不要套近乎,辰哥儿呢?你又是谁?还有,你要带我去哪?”
蒋无双见齐幼箐醒来第一句话就是问起那背剑少年,心中竟莫名的升起一道醋意,怒道:“那小子已经被我杀了!”
齐幼箐忽然大喊道:“不可能,辰哥儿怎么会死!”
蒋无双嘴角勾起一抹弧度,讥讽道:“那小子不过界武境的实力,死反而是一种解脱!乱世将至,他这点实力怎么保护你?”
“辰哥儿说过即便是死也要死在我面前!”齐幼箐梨花带泪,满脸不信。
“所以我告诉你,他现在已经死了。”蒋无双眼睛微眯,笑着回答。
“不可能,你在骗我!”
齐幼箐肯定道,直觉告诉她辰啸风并未死。
面对小丫头肯定的语气,蒋无双莞尔一笑:“你又未见,你怎知他不会死了?”
齐幼箐不说话了,只是更加伤心,不断的抽泣着。
许是不忍心,蒋无双拍了拍齐幼箐的肩膀,劝慰:“好了好了,他没死,不过你也见不到他了。”
齐幼箐恨恨的看着蒋无双,一行热泪从脸庞划过。
蒋无双摊了摊双手,无奈道:“好了,若是你跟我学枪小有成就,我就让你去找他!”
对于这丫头,她根本不忍心责怪,她只恨自己为什么这么晚才下山,白白让辰啸风夺得了先机。
她咬牙切齿道:“幼箐,当年我和你娘可是义结金兰,你得叫我一声无双姨!”
齐幼箐却是不肯承认,将头扭到左侧,不再理会蒋无双。蒋无双见状也只能唉声叹气,算了,慢慢来吧。
两人骑着那通灵性的骏马一直走到了昔日同舟客栈。
人去楼空,物是人非,那块牌匾此刻已经倾斜了,角落里更是布满了灰尘,看起来白客走时并未转让出去。
回忆便如潮涌般袭来,齐幼箐情不自禁的转过头去,望着她曾经和辰啸风住过的巷子,眼神感伤,这一别,怕是不知何时才能见面了。
她知道她反抗不了,而且蒋无双说的很对,辰啸风的实力不算强,她留在他的身边也只是累赘,帮不上什么忙,她要努力提升自己的实力,若是再见时,定然能帮到辰啸风,她齐幼箐绝对不是花瓶!
蒋无双并不知齐幼箐的心态完成转变,依旧死死的抱着齐幼箐,生怕她消失不见。齐幼箐并未反抗,任由她抱着。
此去山高路远,应是经年。君还记否?佳人一舞倾人国,翩若惊鸿。
……
楚七这几日一直在山上磨剑,离下山的日子不远了。
孙伯恩摇头晃脑的来到了山上,看样子似乎他已从孙鑫离去的哀伤中走了出来,谁也不知,毕竟这老家伙一直都是没心没肺的。
现在夏旌璇骂他都是说他死了儿子不心疼——半辈子白活了。
孙伯恩也不恼怒,回回夏旌璇说这句话他就回怼:“你啊,这是生不出带把的——自取其辱!”
随后便是两人面红耳赤,永不止休的叫骂,村中人也早就习惯了二人的争吵,只远远的看热闹。
好在,夏旌璇不怎么上山,否则两人碰面又得争吵一番,扰乱楚七的安宁。
院内,那把破损的剑早已褪去了锈迹,剑刃上两道缺口楚七也没有补上,剑柄上裹着一层白布,乍一看,只不过是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剑了。
纯洁无垢的剑穗挂在剑首上,一尘不染。给人一种错觉,似乎这剑配不上这剑穗一般。
这自然引起了孙伯恩的注意,奇怪的是,他见到这把剑额头冷汗直冒,身体也不断的打着哆嗦,如耗子碰见了猫一般。
“楚…楚大哥,你真要重新入世了?”
楚七连忙将剑收了起来,轻轻颔首,平静道:“算不得入世,我从未脱离过世俗。”
孙伯恩这才好转了点,不再哆嗦的那么厉害了,他又问道:
“楚大哥,你下山后要去哪里?”
楚七爽朗道:“无非也就是故地重游吧!”
他说的很轻松,但孙伯恩却感觉到一丝压力,楚七所说的故地重游绝对不是如此简单,毕竟他年轻时,可是真正的走遍了天下,甚至在某些地方,留下了他的足迹。
见孙伯恩有些沉默,楚七劝慰道:“老孙,无需担心,别忘了我身体情况。”
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楚七这般年纪了,身体里的暗伤只多不少。
如今他的身子骨依然硬朗,已经是奇迹了。
孙伯恩这时开口,竟显难为情,道:“楚大哥,你若走了,衣裳还带吗?”
楚七瞥了孙伯恩一眼,又环顾他住了十七年的院子,不舍道:“不带了,终归还是有东西要留在这啊!”
孙伯恩内心却是愁苦,他知道,楚七此番下山去便是两路人了,今生或许再也不会相见了。
他忽然嚎啕大哭,跪道:“恭送世子殿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