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思冰的大喊引来所有人注目,大家转头看过去,只见舒云澜跨坐在马上,御马熟练,神色严肃,如女将军一般稳坐。
“驾!”
快马奔出!
行云流水!
干净利落!
香覃县主想不到她马术竟然如此厉害!
梁思冰却是怔楞在眼前,有一瞬间,她看到了舒鎏英的影子。舒云澜的骑术连鎏英都赞叹,说如果不是因为身为女子,将军府的重担非落在舒云澜身上不可!
这竟然是真的。
“有刺客!快保护长公主!”
那刺客听到声音,当即要加快动作,舒云澜想不到会被人打草惊蛇,眼看长公主有危险,她目光凌冽,一把夺过台上的啸天长弓!
舒云澜拉开长弓,箭发弦上,百步穿杨!
穿云箭破空划过,擦着长公主的脸颊,在刺客惊恐的目光中,精准射穿他的手臂!
匕首应声落地。
刺客因为弓箭力度过大,撞击在木桩上,无法起身。
全场震惊!
就连赛马场上的所有比赛者都停下来,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幕。刚才的惊鸿英姿,提弓射箭,百步穿杨,一气呵成!
这!
就是将军府嫡女的气势不成!
舒云澜!
无愧将军府!
舒云澜的手却还在颤抖,啸天弓箭的后挫力过大,她的整条手臂都麻了手掌更是鲜血淋漓,可是她一点都不觉得后悔。
这是哥哥们用性命守住的国家,她绝对不能坐视不管!
冤案杀人,生灵涂炭,血流成河,她不能让上一世的事情再发生,将军府保家卫国更不会允许!
“云澜,没事了,你下来。”
舒云澜恍惚中听到一道心疼小心的声音,她回过神,看向说话的人,可还没看清,就身子一栽,倒了下去!
“云澜!”
闻君衍一把将舒云澜抱起,冷声道:“叫太医!”
长公主此时也反应过来,知道闻君衍此举必定会引来非议,当即道:“拿本宫的令牌去请太医。舒云澜有功,闻家有功,本宫定会论功行赏。”
闻修仪此时才晃晃回过神,刚才脑海中闪过的不对劲念头转瞬即逝,对,云澜现在是闻家的功臣,当然要好生照顾!
闻君衍身为闻家的庶子,如此巴结嫂嫂,无非是为了得到更多照拂!
此子心机不浅!
许多人的想法都跟闻修仪一样,但其中不包括周清叙。
周清叙眸色暗了暗,方才明明他离舒云澜更近,可闻君衍居然眨眼就冲到他面前,不止骑术精湛而且精准到位。
此人不简单,闻家真正的猛虎原来蛰伏在此。
香覃县主妒火不止,更感觉羞辱,她恨声走到周清叙身边,“别忘了,她可是有夫之妇。”
周清叙皱眉,“县主何意?”
香覃县主冷笑道:“我不傻。周公子袖子里藏着一根发簪吧?”
周清叙微微一笑,看向香覃,笑意却不及眼底,“香覃县主知道什么叫心照不宣吗?”
“你……威胁我?”
周清叙眼底泛着冷光,不同以往温和雅正的样子,“南昭王在南海出了纰漏,需要镇国公府相助,此事我可以答应,也可以不答应。香覃县主说呢?”
香覃怔怔地看着周清叙,原来他什么都知道,知道自己和自己的家族有多需要他。
周清叙浅笑,“香覃,闭好你的嘴,若是我听到任何与她不利的消息……”
“你,想怎么样?”
周清叙目光看着混乱的四周,微笑道:“京城已经够纷扰了,县主不如从哪来回哪去,如何?”
香覃脸色煞白,不敢置信含泪看着周清叙,原来自己的真心和爱慕,竟然从未打动这个男人分毫!何其狠心!
香覃咬牙,忍着泪道:“我能容忍,镇国公府也不会容忍的!”
周清叙不以为意,手指摩挲着袖中的发簪,若是在一刻之前他或许还有犹豫,现在,看过那样的鲜亮英姿,却觉得,未尝不可。
他是镇国公府世子,是未来的镇国公,日后还要权倾朝野,到时候,又有谁能反对。
他等得起,他要她。
香覃看着周清叙的神情,不敢置信,“你疯了!”
香覃哭着跑开。
现场混乱成一片,抓刺客的抓刺客,肃清的肃清,这一点插曲根本无人注意,更想不到这成了日后翻天覆地的源头。
舒云澜在床上昏昏沉沉,上一世的种种画面在她脑海里一一掠过,虚虚幻幻,真真假假。
那些死去的人,还活着,又好像全部都远去了。
“哥!”
舒云澜哭着喊。
她落在床上的手鲜血淋淋,处理伤口的人手一顿,皱眉看向她,她像是走丢的小姑娘般仓皇无措,跟刚才的惊鸿绝艳,果决杀伐截然不同。
“舒云澜。”
冷冷含怒的声音在耳旁响起,舒云澜猛地睁开眼,对上一双冰冷的目光。
舒云澜下意识抽回手,却被抓住,顿时疼得“嘶”了一声。
闻君衍冷冷道:“活该。”
舒云澜低头,却见他仔细替她处理着伤口,将血痕擦干净,倒上药,又仔细用白布包扎。
舒云澜放弃了挣扎,躺在床上,知道梦里的一切都是云烟,将军府她再也回不去了。
“长公主怎么样了?”她问。
“无碍。”
“太子呢?”
“……无事。”
“秋鸣宴……”
“还在继续!你再问,我就把你的手砍了!”闻君衍抬头,凶巴巴地看着舒云澜,警告的意味十足,“闭上你的眼睛,不要多事。”
舒云澜才不闭上,她转动眼珠子看了下四周,才发现偌大的房间只有他们两个。
舒云澜连忙将手抽回来,坐起来,“二爷,于礼不合。”
闻君衍起身,将药箱放好,淡声道:“这里无人会来。”说罢,他又转头,用略微恶劣的语气加了声,“嫂嫂放心,大哥沾了你的光,正专心参加秋鸣宴的文比,果真是夫妻一体。”
舒云澜对闻修仪的无耻已经免疫,抬手,发现闻君衍包扎得怪好,跟她哥哥的手法有些相似,像是军营里的手法。
舒云澜抬头,微笑,“既然包扎好了,你可以出去了。”
闻君衍:这个该死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