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叶初从睡梦中醒来,几乎是下意识的朝着身旁空位摸过去。
没有半点余温,只有空荡和冰凉的触感。
她揉了揉双眸,发出一声无奈的叹息。
看来是她想多了,昨晚或许只是做了场安稳的美梦而已……
支撑起身体,她看着已经逐渐消肿的脚腕,唇角勾勒出一抹较为舒心的弧度。
砰砰砰——
卧室房门被人敲响,随即门把手被转动,柳媛穿着一身休闲装从外面兴冲冲跑进来。
“初初,昨晚睡的怎么样?”
她巴掌大的小脸充满别有深意的笑,说话间还顺势挑了挑眉。
叶初没明白她什么意思,木讷点头:“还好吧。”
“还好?”柳媛拧着眉心,整张脸都快贴上去,“昨晚我睡不着,想去后花园透透气,明明看到表哥进来了啊。”
靳然昨晚来过?!
叶初眸底闪过一抹错愕,抬起手不由自主的抚上脸颊。
昨晚,她的确感觉到有人在她身边,只是她太疲倦,并没有睁开眼,今早醒来后还以为是错觉……
瞧叶初这奇怪的动作,柳媛心里一目了然,脸上笑意更加意味深长:“我就知道,表哥就算是不记得你了,心里肯定对你还有感觉!”
不然,他也不会专程跑来卧室,背着所有人偷偷探望她。
叶初附和着点点头,貌似认可了柳媛的说法。
柳媛坐在床边,翻弄着手机:“我听说,让失忆的人多去接触曾经发生过的事情,能更好的让他恢复记忆。”
凭借着楼靳然现在对工作一丝不苟的态度,让他主动去接触过往的事情,想必是难上加难的,只能由他们主动出击!
“初初,等你脚好了,我帮你制定计划!”柳媛笑的明媚,像是把这件事看的比自己还重要,“下周五我跟时程就要订婚了,你要快点好起来才行。”
叶初唇角微扬,见她满面都是幸福,心里也不由感到温暖:“那我提前祝你,订婚快乐。”
“比起你祝我订婚快乐,我更希望能祝你新婚快乐!”
柳媛突然严肃起来,一本正经的凝视着叶初。
“要不是表哥这个混蛋把你给忘了,你们的婚礼典礼已经在准备了吧?”
叶初笑而不语,靠在床边缓慢闭上双眸:“或许吧。”
与此同时,楼氏总裁办公室内。
楼靳然握着钢笔的手微顿,一双剑眉换门蹙起,像是有人背地里说了他坏话似的。
竹青整理好文件,递到自家总裁面前:“楼总,新品发布已经准备好了,您确认过后,就可以上市了。”
思绪被拉回,楼靳然抬手将文件接过仔细审看。
几分钟过后,他修长匀称的手指轻轻落在那条黄钻手链上,冷声道:“除去这条手链,剩下的按照流程上市。”
竹青微微一愣,发觉那条手链正是不久前送给少夫人的那条,不多思索,他明白了自家上司的意思。
这条手链不上市,也就代表叶初手腕上带着的那条,成了独一无二的孤品。
“明白!”竹青嘴角的笑意十分难压,迅速拿起桌上的文件暗暗窃喜的离开办公室。
砰砰砰——
没过多久,办公室的房门被人再度敲响,竹青在门外压声道:“楼总,时少来了。”
楼靳然剑眉轻挑,知道时程和柳媛订婚的事情将至,他迫不及待跑来A城也是情有可原的,但他不去楼家,却在第一时间跑来找他,这未免有些奇怪了。
“进。”楼靳然淡淡开口,面上虽不显,但幽深莫测的眸光内已经添了抹不耐。
时程像是回自己家一般轻松,推开门便很是自觉的坐在沙发上。
他抬眸看向坐在办公桌前的男人,眼睛缓缓眯起,像是在打量楼靳然,又像是在试探。
“听说你把近一年的事情都给忘了?真的假的?”
“你也想试试吗?”楼靳然靠在办公椅上,薄唇勾起一抹噙着嗤笑的弧度。
时程撇嘴,修长的双腿叠交在一起:“算了吧,你找回了半条命,初初却为你吃尽苦头,我可舍不得小媛遭受这种变故。”
“再冷嘲热讽,就滚出去。”
楼靳然脸色肃冷,微眯着眼眸,像是有些怒了。
时程用余光打量他半眼,无奈叹气:“不是我想对你冷嘲热讽,是你的事太令人唏嘘了。”
“过去的事情竹青已经跟我说过,就不劳烦你反复阐述了。”
楼靳然依旧神色淡淡,他对竹青说的那些完全没有任何印象,就像是听了个跌宕起伏的故事般。
“你以为我愿意阐述吗?”时程靠在沙发上,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敲击在沙发扶手上。
“那你不闭嘴,是等我让竹青把你的嘴缝上吗?”
楼靳然也不惯着他,半仰着头居高临下般定定凝视着时程。
“可别。”时程摆手,“我这次来,只是单纯的想探望你一下,看看解蛊后的你,情况如何,就当是兄弟间的好意吧。”
兄弟?
楼靳然似笑非笑的盯着时程。
他可没有喜欢对他冷嘲热讽的兄弟。
“比起这些,我更好奇,为什么你们所有人都把叶初看的那么重要?”
楼靳然单手撑着下颚,姿态冷清矜贵,像是不可蔑视的神祇般。
已经不止一个人在他面前提起叶初,好像整个楼家没有了这个女人,会不堪一击似的。
“当然是她做了太多别人做不到的事。”时程眉头微皱,觉的楼靳然总算是问了个像样的问题,“何况,当初的你那么在乎他,兄弟几个没人敢对她不尊重。”
“是吗?”楼靳然将他所说的每个字都在口中咀嚼着,味同嚼蜡掀不起他任何情绪。
“你就算是忘了她,也对她好点吧。”时程轻笑,“免得以后记起来这一切,后悔莫及。”
后悔这样的字眼再次出现。
楼靳然已经数不清这是第几个人当着他的面说出这种话了。
似乎是产生了免疫,楼靳然懒得去思考他话里的意思,整个人神色越发平静:“那我倒要看看,我究竟能有多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