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不是感情上的问题,那就是江音澈心里的想法出现了端倪。
叶初半眯起眼睛,长叹一声缓缓开口道:“竹青如果真在意你的过往,现在就不会跟你提出结婚的事情,他跟在靳然身边那么久,做任何事情前都是做好了心理准备的。”
连她都知道的事,难道江音澈就不清楚吗?
“蝉花夜只要按时服用解药,对你来说是没有任何影响的,至于摄神草的毒,我正在做深度研究,相信过不了多久,也是可以解除的,你在怕什么?”
叶初紧紧凝视着江音澈,等她一个回答。
江音澈垂下头,娇艳的面庞上浮现出苦涩的笑意:“我那些过往,都是见不得光的事,他清清白白的跟我在一起,难免会惹人非议。”
或许短时间内,竹青并不会在乎这些流言蜚语,但时间久了呢?
没人能在别人异样的眼光中始终保持镇定,竹青也不是个例外。
“你的事情,外界并不知情,楼家的家规森严,更不会有人敢在背后嚼舌根。”
叶初轻叹,扬手拍了拍江音澈的肩膀。
“你所说的这些话,无非只有一个原因,是你自己太自卑了。”
“少夫人,我……”
江音澈抬起头,眼眸已经微微泛红。
“我的确配不上竹青,他值得更好的人,我不想耽误他。”
叶初的视线绕过江音澈,看向了在楼梯口处听到一切的男人,唇角微勾:“竹青,这些话你都听到了,也明白她的意思了吧?”
竹青垂在身侧的手暗暗紧握,点了点头:“少夫人,我都听到了,也明白了。”
江音澈脸色微微泛白,迅速转头看去。
在对上竹青那双意味不明的眼眸时,她顿时有些怯懦,不由后退了两步。
叶初淡然浅笑,把江音澈推回了原位上:“好了,两人在一起,本来就是要互相磨合,互相了解的,事情都憋在肚子里,万一错过了,那将是一辈子的遗憾。”
话落,叶初也不打算再掺和这件事,对着两人笑道:“你们两个有话好好说。”
江音澈本意是想拒绝的,但旁边的竹青却率先开口应了下来:“是,属下明白。”
叶初面色柔和,温柔的看了眼江音澈当是安抚,才缓慢迈开步伐朝着餐厅走去。
此时的餐厅内,众人都已经到齐,叶初是最后一个进去的。
楼老爷子将视线落在叶初身上,和蔼道:“初初醒了,快坐下用餐。”
叶初乖巧点头,上前坐在了楼靳然旁边的位置上。
“初初。”柳媛搅用瓷勺搅动着碗里的白粥,神秘兮兮的询问,“他们两个现在是什么情况了?江音澈答应了没有?”
这话一出,众人算是明白发生了什么。
楼老爷子来了兴致,苍老的面庞上满是期待:“竹青跟江音澈,是真打算走这一步?”
“那可不。”柳媛插嘴,笑的格外肆意,“我亲耳听到的,竹青对江音澈说,想娶她呢。”
“小媛!”叶初眉头微皱,无奈的望着她,“这毕竟是他们两人的私事,没确定情况之前,你还是别乱说。”
楼靳然神色淡淡,亲手为叶初盛了碗米粥放好,冷冷道:“柳媛,你关心别人的事情之前,还是先处理好自己的婚事吧。”
叶初温柔的看向楼靳然,端起面前的碗:“听说,时程已经把提亲的日子给定下来了,后续就要忙着订婚,这些事说简单也简单,但处理起来还是挺累的。”
柳媛见矛头指向了自己,嘟着嘴巴一脸不悦:“早知道这么麻烦,还不如再拖延点时间。”
“胡闹。”楼老爷子扬声斥责,“婚事是终身大事,是你说拖延就拖延的吗?”
陈老在旁边听着,笑的嘴角都快扬到耳根处:“办喜事,这多好的事啊,怎么能拖延?”
柳媛撇了撇嘴巴,一副傲娇的模样:“陈老,别以为我不知道,您老人家这是又想沾光喝喜酒,好解了你肚子里的酒虫瘾。”
“哎!话可不能这么说!”陈老迅速板下脸,严肃开口,“你跟时程那小子办好事,我是打心底为你们两个感到开心,怎么能是为了我一己私欲呢。”
“哼。”柳媛轻哼一声,别过头变的有些闷闷不乐。
她想跟时程有个好的结果不假,但她也担心日后的生活有没有她所想的那么完美。
万一有什么变故,她能跟初初一样坦然镇定的处理好这些琐事吗?
家主夫人,可不是那么好当的。
叶初察觉了柳媛的忧虑,柔声笑道:“你就放心吧,时程不舍得让你受累。”
时家孩子众多,还有些私生子被养在外面,人脉复杂错乱,但时程如今是时家的家主,柳媛嫁过去,那些人就算再不满,也不敢当着她的面说出来。
“豪门望族,哪家不是有一屁股的烂事?”
楼老爷子轻叹一口气,垂下眼帘,语重心长道。
“就连楼家也一样琐事繁多,你真以为家主夫人是享清福的吗?”
当初他跟楼惠柔帮柳媛介绍了那么多普通人家,她自己觉的不合适。
如今选择了时程,那就要做好心理准备。
柳媛抿了抿唇,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爷爷,我明白了,我会努力适应,争取有朝一日,能跟初初一样优秀。”
叶初淡然一笑,没有多说什么。
有些话,她不必说的太明白,日后柳媛自己就会懂的。
婚姻里的事情,讲究的是夫妻二人同心协力,并不是单方面优秀就能做好的。
想着,她转眸看向身侧的男人,唇角笑意越发温柔甜腻。
楼靳然握住叶初的手,幽深的眸底满是宠溺。
“少夫人。”
此时,佣人从门外缓步走来,只看了眼餐厅内的情况,便迅速俯下腰身。
“池恺来了,说想要见您一面。”
“说什么事了吗?”
叶初眉头微皱,娇美的面庞沉了沉,温柔的嗓音里带了几分冷意。
佣人感受到压迫感,呼吸都停滞了刹那,怯怯开口道:“他没明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