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初慢条斯理的将脉诊放到旁侧,唇角勾勒出一抹令人安心的弧度。
“你只是身体差了些,不至于病入膏肓。”
只不过,虞琛的身体差的有些超乎她的预料。
明明一直在服用药物,但情况非但没有好转,还变的越来越糟糕,这就不得不怀疑,是不是有人在背地里动了什么手脚。
注意到叶初若有所思的神情。
虞琛黯然的眼眸微微眯了起来,清冷的嗓音像是在质问:“我跟庄酌的关系并不算好,他没必要帮我,那就说明,你是自愿前来的,你想要什么?”
见他已经察觉到端倪,叶初先是愣了刹那,旋即便笑了。
“你很聪明,这么快就察觉到我有意图。”
叶初也不愿意继续伪装,直入主题,才能尽快将事情落实,好早些回到靳然身边。
“我不要求虞家给我什么好处,我来这里,帮你治病,就只是为了金草书而已。”
何况,金草书本就是她宋家的东西,阴差阳错才落入虞家手里而已。
她肯上门提出对双方有利的条件换回金草书,也算是保全两家的颜面,避免闹的太僵。
“金草书?”虞琛拧起眉头,四下打量着叶初,“你该不会,真的是宋家后人吧?”
眼前的女人面容娇美,似乎从骨子里都透出着贵气,尤其是那双手,宛若柔荑,不见任何常年摆弄草药针灸的茧子。
说她是宋家后人,他更愿意相信,叶初只是个养尊处优的千金小姐。
叶初柳眉轻挑,唇角勾勒出一抹无奈的笑:“你清晨开始,便体虚无力,而入夜开始,就会辗转难眠,心底发慌思绪紊乱,我说的可有错?”
虞琛闻言,眸底暗色幽深,淡漠的点了点头,但对叶初的质疑却没有减退。
“你既然能知道我生病的消息,恐怕也能从庄酌口中听到我的近况。”
单单凭着几句话,不能证明叶初确实是宋家后人。
包括,她说的能够治好他的病,在他看来,也像是纸上谈兵,虚无缥缈的。
“你可以不信。”叶初轻笑,娇美的面容不带任何多余情绪,“总而言之,你的病想要治好,就只能靠着金草书,而金草书,只有宋家后人才能看懂。”
她能看懂,就足矣证明她是宋家后人,没必要用别的方式去证明什么。
“金草书流落在外,既然你们虞家是花重金买回来的,我就没有理由强抢回去,我来虞家也只是为了谈个条件,你可以不答应。”
话已经说的很明白,叶初缓慢站起身:“好了,我已经把过脉了,可以出去了。”
这家还是虞远翰做主,跟虞琛说的再多,都不如跟虞远翰直入主题。
虞琛脸色微沉,默不作声的站起身,率先离开了偏厅。
叶初紧跟其后离开。
前厅里。
虞远翰看到走来的两人,原本松弛的神情顿时紧绷起来,颇为紧张的询问:“叶小姐,虞琛的身体情况怎么样?”
在两人去偏厅的时候,他已经跟庄酌谈了很多,也了解叶初前来虞家的真实目的。
他对金草书没有什么执念。
只要叶初能治好虞琛的病,让他们虞家的继承人有个健健康康的身体,就算把金草书白送出去也的没关系。
“情况有点复杂。”叶初冷冷开口,转身坐在沙发上,望着眼前几人沉冷的面色,“不过还好,虞少爷的病还有痊愈的希望。”
虞琛眉头微挑,坐回了自己原来的位置上,若有所思般垂下眼帘,半个字都没多说。
“此话当真?!”
虞远翰听了这话,顿时喜上眉梢,满是期盼的凝视着叶初,就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
叶初也没让他失望,点头肯定道:“只要虞少爷肯配合治疗,一切皆有希望。”
说着,叶初侧头看了眼事不关己的虞琛,大致能猜测到,这位孤傲的虞少爷,多半是不会那么听话,按照她的医嘱配合治疗。
虞远翰嘴角上扬更加明显,连连点头,旋即将视线落在虞琛身上:“虞琛,客人还在这,你吊儿郎当的成何体统?”
“虞琛身体本就不舒服,平日里这个时候都是在卧室休息的。”
虞楠迫不及待的帮着虞琛说话,冷冽的双眸还很是不满的扫过叶初,显然是一副不信任她的态度。
“再说,我们找了那么多医术高超的医生来为虞琛看病,都说他是治不好的……”
虞楠话音微钝,唇角勾起一抹讥笑:“这位年纪轻轻就嫁入豪门的少夫人,所说的话,能有几分可信度?”
她丝毫不遮掩自己对叶初的鄙夷与不屑。
虞远翰脸色蓦然沉下来,压着怒意呵斥道:“楠楠!不得无礼!”
虽然表面在呵斥,但虞远翰心里也生出了些许怀疑,将目光转换到叶初身上。
“叶小姐,我已经听庄酌说过了你来虞家的真实意图,是为了金草书,对吧?”
既然是各取所需,就没必要藏着掖着。
“金草书我可以给,但是我有条件。”
虞远翰说着,视线便轻飘飘的扫了眼虞琛,意思明显。
叶初唇角微勾,点了下头:“既然虞先生已经知道,那我也没什么好瞒的,这次来,我就是奔着金草书而来的。”
“你还真把自己当宋家后人了?”虞楠满脸不悦,“没这个本事,就别往自己身上揽活,到时候你自己丢人就算了,别连累楼家跟你一起垫背!”
来虞家的医生几乎数不胜数,也有不少骗子为了得到虞家的好处,说虞琛的病还有救。
每次都给他们带来希望,可最后,希望却化作乌有,让他们陷入更深的绝望中。
“虞楠,你这什么态度?”庄酌忍无可忍的开口,“有我做担保,你还怕有诈吗?”
听到庄酌开口说话,虞楠脸色更差,狠狠瞪了过去。
“凭你的人品,也能给别人做担保吗?”
庄家那些骇人听闻的丑事,别人不知道,他们虞家却比谁都清楚。
就算近些年安分了许多,也不能代表之前的事情都没发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