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室当中,墙壁上的灯台散发出微弱的光芒,保镖闻声,迅速将头压低,恭敬喊道:“少爷,少夫人。”
楼靳然微微颔首,握着叶初的手下了负二层。
这里的空气中弥漫着更为浓重的腐朽气息。
几名雇佣兵守在暗室门前,见楼靳然与叶初前来,纷纷将头压低。
牢门内。
女人低垂着头,长发遮挡住半边面庞,正一动不动地坐在地上。
“叶苒苒。”叶初率先开口,好听的嗓音不带任何感情。
听到这如此熟悉的声音,叶苒苒像是被触碰了防线般,猛然将头抬起。
晦暗无光的眸子逐渐隐现出恨意,她踉跄着站起身,疯了似的冲上前从牢门缝隙中伸出手:“叶初!你为什么还不死!”
楼靳然剑眉微挑,很是不喜欢叶苒苒的态度。
念在叶初在身旁,他并未多说什么。
“靳然,这里交给我吧。”
叶初淡漠地扫过她,转而看向身侧的男人,唇角勾勒出一抹似有似无的笑。
“嗯,我去外面等你,有事喊我。”
楼靳然宠溺地揉了揉叶初的长发,转身离开,身影退进了暗处之中,在不远处静听着里面的声音。
“你这个贱人!”叶苒苒嫉妒得抓狂,“你现在的位置本该是属于我的!”
当然,楼靳然的温柔也该是属于她的,可这些全被叶初给占据了!
“属于你的?”叶初质疑,她缓缓走上前,看着那只朝她伸过来的手,嘴角微扬,“叶苒苒,这世界上没有什么东西是属于你的,包括,你现在的这条命。”
当初留叶苒苒一条命,是她做过的最错误的决定。
孤傲冷凌的姿态,就像是命运的主宰。
叶苒苒眸底腥红一片,疯了一般狂笑不止:“从我想杀了你的那天起,这条命对我而言就是可有可无了!”
她早就不想活了,还会怕吗?
“楼老爷子已经死了吧?”叶苒苒本清纯的面庞此刻变得扭曲可怖,“多好啊!楼老爷子是因你而死的!你就是楼家的罪人!我看你怎么当楼家的少夫人!”
叶初唇角的笑意缓慢消失,美眸藏匿于黑暗中,透射出骇人的杀意。
“表姐!你快找面镜子好好看看自己的表情啊!”叶苒苒瞪大眼睛,嘴角快要裂开到耳根,“太精彩了!你这种憎恨我却又不能报复我的样子!”
就像是她之前想要杀了叶初,却又无可奈何的时候。
那种纠结的情绪,像是要把人折磨疯一样!
现在,叶初终于也体会到了她那时候的心情!
“不。”叶初轻轻侧头,“我可以。”
她对着身侧的雇佣兵伸出手,冷冷道:“给我一把匕首,最好是钝的。”
或许叶苒苒是真的想寻死,但她却未必能承受得住非人的折磨。
痛觉,将会给她带来一场贯穿神经的盛宴,希望她强撑下去,好好享受。
雇佣兵微愣,一时间没明白这个娇弱的少夫人想做什么,可动作却很诚实地将匕首递进了她的手中:“少夫人。”
叶初点头,随后道:“把牢门打开。”
雇佣兵张了张嘴,瞳孔浮现出错愕:“这女人现在已经是疯癫的状态,把老门打开,她很有可能会伤到您。”
他们在这里,虽然叶苒苒翻不出什么浪花,但不能保证叶苒苒会不会碰到她。
万一多出什么伤痕,少爷是会问罪的。
“我都不怕你怕什么?”叶初挑眉,视线轻飘飘地落在叶苒苒身上,冷眸凝聚着寒霜,“把她捆起来,这样她就没办法碰到我了。”
雇佣兵意会,对着身后二人招手,迅速拿了尼龙绳打开牢门走进去。
叶苒苒似乎真的不怕,嘴角一直带着笑意,视线紧紧盯着叶初不放,任由雇佣兵把她给捆在了木椅上。
“生气了啊?”叶苒苒轻蔑开口,“想杀了我?”
叶初没说话,只是看了看手中拿着的匕首。
“杀了我,你也换不回楼老爷子的命了啊!”叶苒苒不在意她冷漠的态度,反而是更加嚣张。
耳边的笑声太过刺耳,叶初的耐心已经彻底被消磨殆尽。
“笑够了吗?”她迈步朝着牢房内走进,“等会,你可就笑不出来了。”
话落,她手中的匕首顿时落入了叶苒苒肋骨缝隙中。
“唔!”叶苒苒脸上笑意还没散去,就被疼痛感侵蚀。
“嗯?”叶初挑眉,对这种反应显然有些不悦,“这么能忍吗?”
她轻叹,美眸弯成了月牙状,略显惋惜地将匕首抽出,顺着第二根将匕首刺入。
“住手!啊!”叶苒苒惊慌失措地大喊着,只觉得每根骨头都断掉了似的。
这样的反应,才算是叶初想看到的,她将匕首重新抽出,唇角勾勒起温柔的笑:“苒苒,你应该知道,我是学医的,什么地方会要了你的命,什么地方会又疼却又不会出人命,我比你清楚多了。”
“你,这个,贱人!”叶苒苒咬牙切齿,眸底的恨意已经逐渐转为了恐惧,“你有本事就一刀杀了我!”
叶初深吸一口气,浓郁的血腥味让她感到些许不适。
因为叶苒苒的血,如同她整个人一样,散发着一种恶臭味。
“杀了你也太没意思了。”叶初抬手掩鼻,“况且,你是我的表妹,我怎么忍心杀了你呢?”
求生不能求死不得,才是折磨一个人最好的办法。
匕首轻抬,随即落入了叶苒苒的膝盖缝隙内。
杀猪般的嚎叫声顿时响彻整个暗室,叶苒苒的脸,也因疼痛而变得扭曲难看。
外头的雇佣兵看着这一幕,脸色都不由变得惨白。
这位看起来娇弱温柔的少夫人,竟然也有如此狠戾的手段……
真不愧是能站在他们少爷身边的女人。
站在外面的楼靳然,也听到了里面传来的声响,他眼帘微垂,指尖夹着的香烟抖了抖,灰色的烟灰掉落在地面上。
他的初初,每次都能给他带来意料之外的惊喜。
原以为她会犹豫不决,没办法下狠手,这下看来,是他太多虑了。
她不仅动手了,甚至比他还要狠戾些许。